在沈安安曾祖父那一代,自然没有人质疑,为什么沈家住着整个山寨最大的屋子,因为桃花寨所有的屋子都是沈家花银子盖的。
时过境迁,到了沈安安这一辈,山寨中已经没有人记得当年的情形。王禄年的话,说出了一部分人的心声。
凭什么老当家死了,就该由病歪歪的沈昭继承当家的位置;凭什么沈安安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住着最宽敞的屋子,吃着最新鲜的菜!
凭什么!
沈安安环顾四周,一字一顿说:“还有谁,想让我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人站出来。不是因为他们惧怕哑男,而是枪打出头鸟,他们不想失去现在的安稳生活。他们聚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们不愿意面对外面的未知世界。
“好,没有人。”沈安安点头,“既然没有人——”她转身注视王禄年,“你刚才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不过——”她冷笑两声,“在我回答你之前,我希望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王瑞不过死了两天,你就忘记自己最好的朋友了吗?”
王禄年咽一口唾沫,梗着脖子叫嚷:“我当然没有忘记!”
“你没有忘记他?”沈安安故作诧异,“你没有忘?那你告诉我,足足两天的时间,你为他做过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王瑞是被毒死的?”
柳彦行惊讶地插嘴:“安安,难道你怀疑,他毒死了王瑞?”
村民们哗然。他们特意去看了王瑞的尸体,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太可怕了。他们不自觉地打量王禄年。
柳彦行追问:“毒药哪里来的?是什么毒?”他目光炯炯注视王禄年。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王禄年走近沈安安。
哑男手握横刀,伸手抵住王瑞年的胸口,阻止他靠近沈安安。
王禄年一味盯着沈安安,斩钉截铁地说:“是你把王瑞绑起来,是你把他逼死的。你栽赃陷害我,就因为我说出了大家不敢说的话?”
沈安安坦然地与他对视:“实话就是,你毒死了王瑞!”
四目相接的瞬间,哑男突然用刀背砍向王禄年。
王禄年猝不及防,本能地伸手抵挡,手臂与刀背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很明显,王禄年会武功。
柳彦行和陆勉之同时伸手去抓沈安安,试图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几乎在同一时间,哑男一手护着沈安安所在的方向,防止王禄年偷袭她,另一只手中的横刀再次劈向王禄年。这一次,他用的是刀刃。王禄年飞身跃后一大步。
人群尖叫着往后退。
王禄年瞟一眼沈安安。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他已经无法挟持她。他狞笑着抹一把嘴唇,高声说:“关键时刻,陆当家和柳大夫一样,这么护着大小姐啊。平日里你们针锋相对,难道……”
哑男一刀朝着王瑞年的头顶劈去,砍断了他的声音。
王禄年随手抓起一根树杈抵挡,手臂粗的树杈被横刀劈成了两半。
哑男再次挥刀砍向王禄年的肩膀。王禄年急急后退,肩膀被刀尖划出一个口子。哑男又一刀砍向王禄年的咽喉。王禄年顾不得肩膀的疼痛,急急后仰身体,刀尖从他的脖子掠过,于他的咽喉不过毫发的距离。
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呼。
所有人都听闻过,哑男的武功如何刚猛,如何霸道,但是没有人亲眼见过。今日,此时此刻,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坚定地相信,哑男一刀就能把人砍死。
不,他一刀能把大熊活生生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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