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禄年心知,哑男的刀法看似没有章法,但他每一招都直奔对手的性命,称得上无招胜有招。他就算拿着趁手的兵器,也不是哑男的对手,更不要说此刻的他赤手空拳。
他随手抓起一个东西,用力扔向哑男,同时朝人群跃去。
村民们尖叫着往后退。王禄年就近抓住一个女人,挡在自己身前。
哑男眼睛都没有眨,再次挥刀砍向王禄年。
王禄年没有料到,哑男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枉顾村民的性命。这不是恶人才会做的事吗?他骂了一句脏话,把女人推向哑男。
女人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放声尖叫。就在她以为,自己的脑袋快要撞上刀刃的时候,一只精瘦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的肩膀。
哑男搂着女人旋转半圈,轻轻一推,女人顺势倒在路边的稻草堆上。
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王禄年知道自己赌赢了。他不敢回头,使出吃奶的劲,往南山的树林飞奔。
跌坐在稻草堆上的女人放声大哭。这一刻,除了她的哭声,现场陷入诡异的沉默。
村民们大多认识王禄年,整整十八年,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
陆勉之回过神,对着哑男大叫:“快追啊,为什么不追!”他气急败坏,“王禄年还没有交待,毒药是哪里来的,还有他为什么毒死王瑞!”
哑男压根不理他。他走到哭泣的女人身旁,抓着她的胳膊,强迫她站起身。女人哭得更厉害了。哑男看了她两眼,大步走到沈安安身旁,像平日一样双手抱着横刀,默不作声守着沈安安。
陆勉之看到哑男一连串的动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看向柳彦行,不客气地质问他:“你不是很厉害吗?王瑞到底中的什么毒?”
“陆勉之,你疯够了吗?”沈安安依旧戴着藕粉色面罩,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她讥诮地看着陆勉之,“你不是同样没有发现,王禄年有问题吗?干吗拿别人撒气。”
“你——”陆勉之语塞,气恼地在原地转了两个圈,“不行,我得去见大当家!”
沈安安娇斥:“站住!”
陆勉之脱口而出:“诏安军快到了,如果王禄年过去通风报信,或者他把进山的方法告诉葛云朝……”
“陆勉之,我们来打个赌吧。”沈安安风轻云淡地微笑。
陆勉之戒备地盯着她。他和沈安安打过很多赌,每次都是他输,输得很惨。
沈安安自顾自说道:“我们来打赌,如果王禄年待会儿回来了,你得答应我,半个月不去打扰阿哥养病。”
“怎么可能!”陆勉之坚定地摇头。山寨除了哑男和吕蒙他们几个,没有人会武功。吕蒙远在飞蛾谷,哑男就是个棒槌,永远不会距离沈安安三步远。王禄年都已经跑了,怎么可能自己跑回来。
沈安安笑着说:“如果王禄年在一盏茶的功夫内,没有自己回来,我们现在就去见阿哥。怎么样,赌不赌?”
陆勉之相信自己赢定了,可是想要和他打赌的人是沈安安……
“怎么,你不敢?”沈安安轻蔑地嘲笑陆勉之。
陆勉之咬着牙,用力点头,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好,我赌。”
随着他的这个“赌”字,一旁的村民突然自发地往两边分开,让出中间的一条道。
陆勉之转头看去,只见王禄年耷拉着脑袋,正朝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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