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幽似笑非笑,对上他一连串的解释,却更像是被气笑了:“哦。”
昼玉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
她这样漫不经心地说一句哦,是什么意思?
是刺激太深,解释已经没办法让她清醒?
还是她不信?
他不由得觉得呼吸有些压抑窒碍:“这句哦…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顾怜幽起身在昼玉耳边轻声道,“我不在乎。”
轻轻浅浅的气声划过耳际,却更是嘲讽冷漠之意。
她站着,居高临下地垂眸他,眼神中皆是淡漠疏离,却有隐隐桀骜与野心从那双素来清正的眸子中迸发,迸发出不属于前世那个贤后该有的冷漠倨傲,轻蔑与不可一世都从冷艳的眸子像一把大火,无边无际而漠然蔓延。
她的声音更是冷得刺骨,轻蔑尤甚:“昼玉,这辈子我走我自己的路,虽说帮了你,可我本意是为了不嫁给你。”
昼玉心如刀绞,清俊出众的面庞只剩孤寂与痛心:“果然,你一心只想嫁给云薄。”
顾怜幽闻言却忽然笑了,轻蔑讽刺尤甚。
她耳上那对碧玉珠耳坠荧荧泛着温润清透的光泽,恰如其人,清冷风流,冷得刺骨绝情。
顾怜幽倨傲又冷峻地居高临下看着他,眸中只剩嘲笑与讥讽:“所谓爱,不会比我今日这对耳坠更耀眼,男人在我眼里,甚至比不得这对耳饰值钱。”
她朱唇微启,一字一句道:“无论是谁,你们,都不过点缀而已。”
一句话如石破天惊。
昼玉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更难以相信这句话出自顾怜幽之口。
屋内熏香的白烟袅袅婷婷上升,此刻的冷香似乎都能湮没进人的五脏六腑。
眼前的顾怜幽,是他从未见过的顾怜幽。
顾怜幽轻讽地笑了:“我不为任何人之臣,更不会臣服于任何男子,你尤是世间男子中最尊贵的那个,可是大敌来犯,你依旧是仓皇逃窜如丧家之犬。”
懦弱至斯,何以为主。
谁说女人不可以支配军队,管理朝堂,平复战乱?
昼玉禁足,皇帝追求长生食红丹而一病不起,栖如长公主殿下暂代监国的那段日子,西晁连边境都不敢犯。
边境来一个,栖如就敢斩一个,丝毫不畏惧西晁。
哪怕军中空虚,栖如都绝不让一分一毫土地,因为大周疆域辽阔,可是没有一寸是多余,但凡犯大周边境者必杀。
气势镇住了西晁,让西晁误以为大周兵马强劲,丝毫不怕。
到了昼玉手中,便开始实行所谓仁政,这些年来割让多少土地,每割一块,顾怜幽深夜想起来,恨不得亲手持刃抵着昼玉的脖子与昼玉逼问。
她这辈子,就算是推栖如长公主上位,都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昼玉再当皇帝。
她顾家世代守护的大周,绝不能折在昼玉手里。
而嫁给东平郡王,就相当于向栖如投诚。
因为她很清楚,东平郡王是栖如长公主养大,几乎相当于亲生,嫁给东平郡王,就是栖如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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