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晨雾弥漫。
一夜未眠,陈宁闲来无事,扎好备给刘成的纸人儿,处理妥当,推开门离了铺子。
丸子头说的摸金尸体太过诡异,他得先去殡仪司探探情况。
战死士卒,问斩刑犯,尸体都会统一运送到殡仪司,再由司里分配给殓尸铺。
殓尸人说起来,也算是半个公务员。
只是没甚人权。
要是死了,招呼同行缝尸殓容,随便找个地儿就埋了,抚恤金啥的,想都不要想。
再说,一帮子天残地残,本就是举目无亲混不下去,才来殓尸铺吃口官家饭,正经人谁干这玩意儿?
人死灯灭,抚恤金发下来,给谁花去?
朝廷自有朝廷的考虑。
这是殡仪司一家说词,至于户部有没有掏银子,那得另当别论。
呵,从上到下,烂透了。
横穿一街两巷,殡仪司门前,端坐一名目盲道人。
道袍短褐穿结,拂尘都已经秃顶了,身前一木碗,里面空无一物,应当尚未开张。
陈宁走过去,扔出一枚碎银:
“老先生,这些天你一直在这?”
目肓道人听着银子入碗叮当响,呵呵一笑:“贫道在此地净心,有三年了。”
陈宁乐呵,跑殡仪司来净心,倒也是奇人。
想了想,又问:“咱家几日前,有没有看到一具摸金尸体送出来?”
“噢,那是一具煞尸。”
陈宁一听,行家人呐,又扔出碎银:“劳烦先生解惑。”
“生前做了害理勾当,被人寻上门,死后生气未灭,冤不能吐,久而久之,便成煞。”
“人撞煞,那可是大事,阳气足,有功德在身,那还好,若是极阴之人撞了煞,不出三日,上下三辈皆要死。”
陈宁挠挠头,这老道人说的玄乎:
“咱家也就说了,我是东城的殓尸人,今儿个煞尸就该送到我铺子上,想问老先生有何破解之法?”
说完,又扔出几枚碎银。
大半家当都抵上了。
目肓道人没搭理他,闭眼掐指搁那不知道在算嘛东西。
陈宁不急,等着,咱家可是给钱了,要是不给我算出个所以然来,木碗都给你砸稀碎。
目肓道人算着算着,老眉渐皱,念念叨叨:
“命犯帝王煞,不好办不好办……”
陈宁心里咯噔一下,咱家这是碰上硬茬了?
“哎。”
目肓道人长吁轻叹,挥手道:
“爷们儿,夜半出声,非人所为,切记,莫回头,莫回头!”
陈宁又是一挠头,哎哎哎,说话说一半,以后没老伴儿啊!
任由他怎么折腾,老道人就是不出声,最后没辙,走了。
目肓道人“望”着陈宁背影,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死去。”
……
日落西山,薄暮冥冥。
今天很好的夕阳。
但陈宁不好。
时间捯回响午前,殡仪司官差登门,送尸体亠来了。
“你把这人殓好,明日咱家来取。”
陈宁身前一胖一瘦的官差,苦笑道:“大人,我听说这尸体凶得很呐!”
瘦官差安抚道:“就殓一具尸体,死人还能蹦起来掀你头盖骨不成?”
“锁好门窗,谨慎点,出不了事儿。”
陈宁皮笑肉不笑,那几个惨死的殓尸人,你哥俩也是这么说的吧?
说完,他们就走了。
殓尸铺地上,躺有一具颅首分离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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