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船将最后两个人送至对岸,周子旺携着女儿与秋鸣一同正式向着汉水出发。
体验了月余的纤夫生活,三人终于在入冬之前赶回了父女俩曾经赖以为生的地方。
站在船头,秋鸣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感叹着周围景色。
如若说之前所到之地,为他呈现出的是一种人文繁盛的动之美。
那么现今所见,则是不停洗刷心灵的静之仪。
对于此前一直生活在快节奏城市里的他来说,后者的冲击力更要提上一个高度。
不过,秋鸣如今还面临着一个难题。
或许自己的错觉,自从他们回到汉水,小芷若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愈发变得奇怪起来。
原本以她活泼可爱的个性,总是会围着自己,哥哥长、哥哥短地叫个不停。
眼下却总是抿起小嘴儿,俏婉静立在自己身旁,时不时还会嘘寒问暖,掏出手帕为自己擦汗。
弄得他有时候会楞在原地好半天,等到小芷若蹦跳着离开,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芷若最近是不是生病了?”
秋鸣趁着刚刚收完最后一张渔网休息的间隙,坐到河边问起身旁忙着晒鱼的周子旺。
老渔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咒我女儿是吧?”
“您这说得哪儿的话,只是觉得最近她有些不太对劲。”秋鸣翻了个白眼,起身过去帮忙。
等到两人好不容易忙完,太阳早已下了山,他们便草草收拾了一下,回到茅草房里准备晚饭。
待得三人吃饱喝足,周子旺挥手让女儿进了里屋,转身看向坐在火炉旁取暖的秋鸣,低声问询道:“子儒,家里可还有长辈?”
“父母在世时,不曾听他们提起过。”秋鸣歪头回忆了一阵,确定没有遗漏之后答道。
“那便也省了些事情,”周子旺走到炉子旁坐下,突然抬手轻拍秋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还望你以后好好善待芷若。”
秋鸣闻言一愣,疑惑道:“叔父这话如何讲起?”
哪知他话音刚落,周子旺竟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气道:“以往的那股子机灵劲儿到哪儿去了,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些?芷若在这事儿上看得都比你清楚些!”
见他不接话,周子旺不以为意地续道:“以后多读些书,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凭你的能力考取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只是事后若你贪荣慕贵,忘了这桩婚事,便算我周子旺瞎了眼。”
“叔父,芷若妹子如今尚还年幼,何以这般着急?”秋鸣苦笑道。
实话实说,他是真没往这方面想。
原因无他,周芷若如今才几岁?
他确实有过非分之想,可那是指成年之后,娴静淡雅的峨嵋派周芷若。
“这算什么着急?”周子旺反问道:“又不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
秋鸣一拍额头,回想起如今这是在古时,不能以后世来论,娃娃亲什么的,大抵是司空见惯。
周子旺随即又道:“我也不是没有私心,身为父亲当然想让她以后少吃些苦,可我们毕竟只是平头百姓,无权无势无财,若是她将来进了大宅,定会受人欺负,倒不如选择你,依我这些时日所见,以你的能力至少不会让她缺衣短食。”
“承蒙叔父夸奖。”秋鸣躬身谢过,心里却暗自发苦。
那些时日与官府打交道,他可算是见识到了官场的可怕,若非自己外表年幼,让官员府吏放松了警惕,恐怕就不是被他们夸赞年少有为,而是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到死还在为他们数钱。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周子旺不由分说地拍板儿订下婚事,转身走进里屋,想来是要告知女儿。
秋鸣见状不由得摇头轻笑,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世间还不足一年,竟然就已经与未来的峨嵋派掌门订下了婚事,真可谓是如梦似幻。
不过收获大,也意味着付出同样不少。
果不其然。
第二天他便被周子旺赶下了渔船,并且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箱书籍,让他先试着研读,等日后去城里找到愿意接收他的书院,再定下他离开的日子。
看着眼前平常人家不可能会有的古旧书籍,秋鸣这下彻底明白周子旺之前所说必是假话。
平头百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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