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一消息的,当然还有周芷若。
都说女孩儿要比男孩儿早熟些,看她此时娇羞通红的脸庞,偷眼瞄向秋鸣的视线,想来这不是假话。
知道他即将离开,周芷若几乎每天都坐在秋鸣身旁,呆呆地看着他双手举着书本,皱着眉头,断断续续地读着些似懂非懂的句子。
听得乏了,便不由得合上眼睛,不时点动几次下巴。
待到惊醒时,发现自己正依偎在秋鸣的肩头,不禁羞红了脸颊,若是此时秋鸣望过来,便会逃也似地跑去里屋。
过了一阵儿再鼓起勇气,一步一步挪到之前坐的位置,继续陪着他读书。
一次她实在听得困倦,便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时,秋鸣早已不见踪影,可她的身上却多了一件稍显破旧的棉衫。
闻着上面熟悉的味道,周芷若不知不觉间竟然痴了。
如果秋鸣知道的话,肯定会说这算不得爱慕,只是小孩子对熟识之人的一种依恋罢了。
可打从这一刻起,周芷若的内心已经被他的身影彻底填满了。
冬去春来,终于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坐在牛车上,秋鸣一脸好笑地盯着手里的半块佩玉。
这是临行前,周芷若抹着眼泪儿递给他的,还声称若不见到这半块佩玉,她绝不会履行订下的婚约。
当时站在一旁的周子旺脸黑得都快滴出墨来,毕竟那是周芷若母亲唯一的遗物,就这么被自己的败家女儿给掰成了两块儿。
小心地贴身收起佩玉,望着远处坐落在山间的书院,秋鸣缓缓收起了笑容。
“叔父,千万记得我说的话,芷若十岁时,定要远离这里,等到过些日子再回去。”
“神神叨叨的,你这些天都读了些什么?”
回想之前的对话,秋鸣无奈地长叹一声。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之后便听天由命吧。
毕竟自己如今的能量还太过弱小,不足以改变其他事情。
啪的一声,秋鸣双掌用力拍击脸颊,引得驾驶牛车的车夫不住回头张望。
自己这都说得什么丧气话?
弱小?
那就尽快变强!
为了他们父女,更是为了我自己。
摒除内心的杂念后,牛车也终于来到了山脚下,秋鸣翻身跳下车,目光坚定地抬脚开始登山。
时光荏苒,花开叶落。
不知不觉间,已是三年过去。
一辆马车停靠在汉水河边,十数名官兵沿着河道,一路向上探寻着什么,不多时又重新聚在一起,一同向着马车走来。
“大人,”领头的官兵来到马车旁,躬身道:“除了一个早已被废弃的茅草房,再没有其他发现。”
车门缓缓被人推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英气青年走了出来,刚下得马车就回身望向车内,沉声道:“子儒,过来一同看看吧。”
“欸,三年未归,物是人非。”随着一句感叹,从马车内走下来的正是秋鸣。
此时的他,模样并没有多少改变,只是眉宇间多了些忧郁,身体也比以前高了不少,壮实了许多。
秋鸣看向旁边的官兵,躬身道:“劳烦各位,带我去那里看上一眼。”
“大人不必如此,这边请。”官兵们赶忙回礼,随后护着两人一路来到距离马车不远的河道上游。
看着眼前垮塌的茅草屋,秋鸣依稀间还能回忆起它原本的模样,哪曾想自己只是在临安城多待了一年,便错过了重要的时间节点。
英气青年瞥见他愈发懊悔的神色,赶忙劝道:“子儒,不若我们先去江陵,再去襄阳,总会打听到些消息。”
“不必,”秋鸣摆手示意对方无碍,“我自己走一趟峨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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