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雷,狂风大作,衣服破裂声被风声融合。
沈辞疾手里握着一把银剪,看着陈昱被划破的衣袖愣了一下。
一根鸢尾兰色的发带缠在他的手腕上,发带有些陈旧却依然完好整洁。
剪刀坠落在地毯上,她没能下得去手。
真该死啊。
……
被那个一身轻甲的侍卫带出门的时候,沈辞疾回头看了一眼。
那只棕色的小狗抱了根骨头,窝在门下啃得正香。
真没骨气,像她一样。
陈昱将沈辞疾关进了假山下的石室里,这是沈辞疾第一次发现,原来在世子府有一座私设监牢。
“阿辞,你只要服个软,我就去求父王给你另外安排个身份,嫁进王府。”
沈辞疾不肯。
石窟湿寒,远处犯人受刑的呻吟声几经波折传进她的耳朵里。
沈辞疾还是怕死的,人活着才有希望,沈家的冤屈未刷,她怎能轻易死去。
可是一日,她便受不了了。
痛苦的呻吟声,是她噩梦的来源。
双日凌空那日,沈家一室哀嚎。
陈昱太明白她的弱点在哪里了。
沈辞疾捂着耳朵蜷着身子坐在洞中的贵妃榻上,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滚。”她的声音喑哑虚弱。
片刻的静谧,清霁的声音缓缓吐出,
“小姐,外面走水了。”
“把陈昱烧死了?”喑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沈辞疾走到栏杆前,未施粉黛的小脸有些苍白,黑白分明的双眸清透,削尖的下巴略显瘦态,遮盖不住令人如痴如醉的美貌。
“有违小姐心愿,只是您院里的小厨房着了。”
沈辞疾撅了撅嘴,重新坐回榻上。
“小厨房的修葺工作会很快进行,请小姐委屈几日。”
“别修了,饿死和困死结果都一样。”
鹤庆澜没有说话,见洞中无事便转身就走。
“等一下!”,沈辞疾唤住他,“这里太冷了,你能不能给我送些炭火过来。”
“好。”
男子应声离去。
七月入伏天,虽已入夜,但白日的热浪仍盘旋在夜里不肯消散。
沈辞疾一向畏寒,再加上洞内湿寒,鹤庆澜未做他想便给她送去了一桶银炭。
沈辞疾披着薄毯坐在炭盆旁,灼红的炭盆升起一股温暖。
沈辞疾伸着手,感受着涌动的暖流。
真冷啊……
小厨房的火已经扑灭了,浓烟未消,灰黑色的木屑随着风吹落在了鹤庆澜的肩上。
花园的假山突兀的冒着烟,鹤庆澜暗叫不好,步疾如风冲向假山。
整个石洞里都是呛人的浓烟,伸手看不见五指,更分不清方向。鹤庆澜索性闭上眼,凭着记忆向尽头的石洞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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