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水出手极快,屋子里其他人都毫无防备,莫轻雨也是真真切切的心惊。
第一次扔掉了他雅惠端庄的模样,窜过来搂住穆寒水,给他渡气。
“你可真是……”话到这里,却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青蝉也刚要过去,原本床上躺着的阿叶却一阵风似的,连人也没有看清莫轻雨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直至退开数十步。
阿叶将穆寒水接过来,小心的搂在自己胸前,背对着莫轻雨冷冷的开口:“滚出去!”
莫轻雨捂着胸口,阿叶的力道并不大,可他还带伤在身,出手都这般迅速,着实是个难应付的角色。
也难怪昨日夜里,竟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中了迷药,还解了穆寒水春日醉里的药,让他提前醒了过来。
到底是自己小瞧了他。
“滚。”阿叶加重了语气。
青蝉见状,赶紧跑过去扶着莫轻雨,劝他:“莫公子先到厢房歇息,公子有阿叶照顾,您不必操心。”
阿叶因为旧伤未愈又强行用功,嘴角溢出丝丝血迹,却浑不在意的只检查穆寒水的伤势。
将人放到床上,阿叶要输内力给穆寒水,穆寒水却突然收回手,不羁的笑了笑。
“方才不过是一时缓不过气没有说话,还没到这般地步,你也太小瞧我了。”
阿叶想骂他,可憋了半天却只回了句:“属下不敢。”
穆寒水早习惯了他这样,也不与他计较,正经道:“方才……我知晓你推大哥那一掌力道不大,很好。你总算知晓我的用心,不然我这一掌的罪也白受了。”
好半晌,阿叶才道:“主上大可不必如此,属下的伤不要紧,不敢让主上为难。”
“呵呵,本公子受这么重的伤,你却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穆寒水缓了口气,又道:“纵使你不想我为难,可我自己又如何过意的去,你是我寒水峰的人,只有我能教训你,旁人,旁人谁都不成。”
这些话穆寒水虽说的认真,却也是迷迷糊糊的,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该说不该说的。
眼见着失去意识前,还轻佻道:“怎么样,这替你出气的招够狠吧?可把莫轻雨给吓的不轻,那你呢,想……想怎样报答本公子?”
此刻阿叶是真生气,脸色都气的发青,他是真想很恨地敲打穆寒水一顿,好断了他往后再这般肆意妄为的念头。
可瞧着穆寒水这瘦弱苍白的模样,衣襟上血迹斑斑,怎么瞧怎么心疼。
他是想过借着莫轻雨伤他在先,以此让穆寒水不再跟莫轻雨往来,却没想到穆寒水竟拿自己动手。
穆寒水昏睡了过去,阿叶喂他喝了疗伤药,给他换沾了血迹的衣裳。
可这眼不见还好,猛一瞧见更是生气。
穆寒水本就生的极白,衣裳褪去时,胸口的掌印瞧着触目惊心。
阿叶不知道这般重的伤,穆寒水到底是为莫轻雨多些,还是为他多些。
瞧着和自己身上近乎一模一样的掌印,阿叶更是紧蹙着眉头,一把扯过软被覆住。
穆寒水黄昏时才醒来,其实伤不要紧,主要是前一日守了阿叶大半宿,累的慌,也算乘机睡个好觉,免得醒来又要听青蝉聒噪。
阿叶不放心,半跪在床边里里外外的将穆寒水的伤势检查了好几次,确定无碍才松了手。
期间也不说话,只木着一张脸,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穆寒水就由着他查看。
反正自己下的手,难不成他还会傻到要了自己的性命。
只是,穆寒水侧过头瞧着阿叶,他已经换上了一贯的装束,冷冰冰的,脖子上还缠着白布条,大抵也没顾上换药,还隐隐渗着血。
穆寒水突然就不高兴了,自己宁可受这般罪也不叫他受屈辱,他却不晓得爱惜身体。
“去换了药再来!”穆寒水命令道。
阿叶像是没听见般,依旧半跪在一旁。
穆寒水有些生气,“你这副样子,本公子瞧着心烦,还不快去!”
好半天……
阿叶终于应道:“是。”
等阿叶走了,穆寒水才掀开被子下床,浑身都睡的难受,那阿叶在一旁定会拉着一张臭脸不让他走动。
可自己哪里是那般不中用,好歹也算是个少侠,阿叶却常常拿自己当不谙世事的公子哥看待。
穆寒水只自顾编排,却不知阿叶根本从未将他当成娇弱的公子哥,只是不想他受伤而已。
又过了十来日,阿叶的伤已见好,穆寒水在青蝉的再三催促下,终于决定启程前往扬州。
莫轻雨说谷中有事要赶回去几日,随后会赶上他们的行程,让穆寒水先行一步。
阿叶并没有问穆寒水为何匆匆去扬州,他遍游江湖,不论是出现在哪里,人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阿叶不知道,这一次不同。
这次,是去招亲。
阿叶不问,穆寒水便也没说,他原想着比武时出个什么岔子,赢不了也就是了,云叔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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