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5章 偷梁换柱(1 / 1)桃李十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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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谨眠一夜没有合眼,只静静坐在房中,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心底一片对于未来的茫然。满肠愁绪,欲说还休,只道天凉好个秋。之后该何去何从,向谨眠并未看透,只是觉得经此一夜,尚府的局势马上就要动荡不安。

红荆安静地站在一旁,神情忧虑,因为今夜,她预感到向谨眠该要出手了。可具体如何,她也不清楚。小姐从醒来开始,做事极其谨慎,若非必要,红荆自己有些也不知情。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伤感。红荆知道,小姐不告诉自己是为自己好,可这种被隔离在外的感觉实在令人难受。

向谨眠的手指一直有节奏地敲着自己的腿,似乎在等着什么时机。夜晚在此刻显得尤为寂静,房中闪烁着明灭的烛光,如此气氛下,向谨眠的脸庞倒显得有些不真实。

终于,她停下了正在敲击的手,也正开了眼睛。

“是现在了。”向谨眠轻启朱唇。

红荆疑惑问道:“小姐?什么意思?”

“你便等着就是。”

第二天,一声尖叫划破了静默,是从四季上房里传出来的。向谨眠并未急着赶去现场,而是略微等了一会儿,等待众人到场看够热闹之后,她再过去。

等向谨眠到场的时候,四季上房里已经围了一圈客人和仆人,里里外外,水泄不通。她挤开人群,推开房门,看到陈氏正坐在床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给她安慰。向谨心并没有崩溃大哭,只是僵硬地贴在陈氏身旁,绝望地流着眼泪。真正的崩溃是毫无声息的,向谨心在她怀里就像一个尸体,冷冷清清,毫无生机。

向谨心脑中什么也不再想,只是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经完蛋了。她从知道家中的计划起,就一直在期待这一天。当自己这个风光妹妹被狠狠摔在泥地上时,她要好好地踩在向谨眠脸上,告诉她在这个家里,她什么也不是,真正拥有一切的,是自己向谨心。因此,她甘愿把这几年风华让给她。但自己总也是个小姑娘,虽然知道这个妹妹的下场,还是会暗地里攀比。可就是这么平日里的一比,向谨心却发现自己样样不如人。

嫉妒、怨恨,如同荒郊的野草飞速在向谨心里蔓延,她越来越希望自己的妹妹就此死掉。但谁也没想到,最终遭殃得却是自己。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向谨心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醒来身处异地,赤身裸体又伤痕累累。

向谨心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事情已经发生,也不能再此改变。她心中所有心气已经在这个夜里被磨灭了,只剩下这具空壳,宛如一个行尸走肉。

哭得最大声的是陈氏,不管她再怎么狠厉,向谨心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岂能让人如此糟蹋?她满眼中是对女儿的心疼,向府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最后一步功亏一篑,实在是让她心中难平。

向木鹳站在一旁,面色不善,但也未有多么大的反应,到底还是千年的狐狸。

听到门口的动静,陈氏回头,看到是向谨眠,目光立刻狠毒了起来。她沉了面色,变得有些阴鸷。陈氏轻轻放下向谨心,让她舒服地靠在床上,自己随即逼近向谨眠。

陈氏一把抓住向谨眠的肩,疯狂地摇晃,她尖叫道:“是不是你这个小蹄子!是不是你!你害得我女儿好苦!”

红荆在向谨眠授意下赶走了围观的群众,而白芷见状,赶忙上前阻拦陈氏。

“你干什么?快点放开我家小姐。”

白芷在永茶镇那几天,也跟着玄莺练了几手,力气见长,直接打向陈氏的麻经,陈氏吃痛,不由得放开了手。

向谨眠不禁后退了几步,陈氏的脸哭得花了,发丝紧紧贴在脸颊上,显得整个人十分混乱。

陈氏的声音已经哭得沙哑,张口森然有如恶鬼:“好啊好啊,你主子还姓尚呢,怎么就成你家的了?”

白芷刚想还口,向谨眠制止了她。

向谨眠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氏,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你的女儿你心疼我理解,何苦把这些不幸怪罪到我身上?难不成,你倒是还希望遇上此遭的人是我吗?”不等陈氏反驳,向谨眠继续说道:“你当然希望是我了,这样你的女儿就能乘风直上,如若再找个金龟婿……”

“你这个小蹄子,看我不杀了你!”陈氏再也受不了刺激,直直地朝眼前人扑去。

向木鹳终于有所反映,他生气地一拂袖,不耐烦道:“别闹了!”

陈氏的动作停在一半,神色一阵茫然,她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关头出声阻拦得,竟然是自己的丈夫。

“父亲!”听闻此动静,连一旁沉默许久的向谨心也出声了。两人实在没想到,一向最偏爱自己的父亲,竟然在这个时候站在了向谨眠一方?

“都别胡闹了!事已至此,旁人我去卖脸封口,你们赶快收拾残局。看好自己身边的人,该动手的就动手。今日之事如若走漏半点消息,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话刚说完,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关门声。房内的几人,也都一同陷入了寂静。过了好一会儿,向谨眠走了出去。

回到闺房,发现坐上已然有个人在悠闲喝茶。向谨眠心情沉闷,也不理他,只顾自地躺在了床上。

“今日倒是一出大戏。”宋言清忽然开口。

向谨眠揉着眉心,闷闷不乐:“可你也没出看戏钱。”

“她罪有应得,当是一报还一报。”宋言清的话语如同清澈溪流一般,柔朗而清雅。

向谨眠忽然坐了起来,目光转向宋言清,语气有些讶异:“你不以为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女子?”

宋言清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茶,开怀地说:“睚眦必报没什么不好,有因必有果,你也不必自责于此。你当是敢作敢为的人。”

“好一个敢作敢为。清五,难道你就不怕我如此下作,最后会伤害于你吗?”

宋言清认真地与她对视,语气缓慢而又坚定:“自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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