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萱萱,上来罢。”
倏尔,手中的柔软不见了,唇上的香甜消失了,那在他怀中娇娇嘤嘤的女郎支着他的肩,极快地与他分离。情丝缠绕,酣畅爱意,突然被中断,谢湛讶异而望,见方才还与他亲亲昵昵的女郎,此刻已退离了床榻一步远。
呼吸平复不下间,谢湛目露不解:为何戛然而止?她分明已动情动意。
扶萱则是调整呼吸与站姿,抱起臂来,带着谴责的目光,居高临下看向谢湛,“你方才就是这样的手段对我的!欲擒故纵,不安好心,吃准我性子急,让我自取。”
谢湛蓦地明白过来,女郎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他顺着她的话,几分调笑道:“那我也自取便是。”
扶萱重重一哼,“想地美!我才不会给你。”
谢湛稍微平复澎湃的心潮,眼神微变冷,“所以你方才故意试我?做好了不给我的准备。”
他向来不喜她在这事上拿捏他,他是忍耐力强不错,但不会喜欢被人故意撩到兴起,又冷着他,让他身体煎熬之外,心中因被人玩弄而生出空空落落。
扶萱不答他的话,声音娇娇地开始数他的不是:“我千里迢迢来寻你,吃遍了这辈子都没吃过的苦,好不容易见着你,你作了甚?你对我视而不见!众目睽睽之下,看一眼就移了目光。你是什么意思?是嫌我来碍你的事不成?”
谢湛神色微滞。
未等他开口,扶萱倏尔又瞪大眼睛,语气不可置信:“你、你莫非是忘了我?”
“或是,认不出来是我了?”扶萱抬手摸自己的脸,目露恐慌,又顾影自怜的语气:“我就丑成这般德行了?”
扶萱脑中闪过各种谢湛不认她的缘由,又回响起初初看见他从风雪中走来时自个心里盛不下的欢欣若狂,与他见到她时冷冷瞥来的那一眼,两厢反差之强烈,足能使人心碎。
就像她深爱他时,他却已经忘了她。
扶萱垂眼抿唇,一下子安静下来,鼻子酸楚无比,眸中泪意难平,经过三日对郎君身子康健的担忧后,紧绷的神经松下,终于开始想自己的处境,当下不由生出真实的伤心和委屈。
小女郎性子活跃,脑子灵动,素来想到的方向多,谢湛摸准她的脾气,无奈地笑,放柔了声音解释:“想什么呢?我是以为是幻觉,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他推心置腹:“萱萱,我每日都想见到你。可只有在幻觉中才能看到,我太累了。是我不好,当时没予你回应。”
到底还是信他几分的,被谢湛如此诚挚地道歉,扶萱心中将此事揭过,顺势改为埋怨路途的艰辛:“我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我腿都被磨破皮了,被马颠地生疼。”
扶萱心中又闪过一丝家国大事在郎君心中远远重于自己的不悦念头,被她强行压下去。
虽自小她就见惯家人出没战场,她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扶家因战争而得荣誉、得以兴起,她也不会喜欢战争来临,旁的不说,就说担忧家人能否平安归来这一条,就足以使人寝食难安了。
她忽又亮起双眸,“此行不能带重物累赘,但我们带来大量伤药了!明月山庄和太医院两处制出的,梁大夫说整好解燃眉之急。还有,我带毒药来了。”
话题被扶萱拉到正事上,谢湛便正色起来,“毒药?”
扶萱回:“兵不厌诈嘛,杀死敌人,还是毒死敌人,其实最终目的皆是一样的,战胜对手。”
她说的轻松自信,一看就是有人教她这般说的。
谢湛了然是扶以言的意思,未再继续与扶萱谈私事,心里念着趁大周首领故去,需得尽快定下趁机反攻的战略,遂就肃了脸,扯过衣裳来穿,吩咐帐外守卫去叫来康王等人议事。
见他神色心知拦不住,扶萱也未开口劝阻,而是帮他穿上洁净新衣,替他绾发戴冠。
临离去前,她看着谢湛笑容嫣然,如三月桃杏,灼人眼目。
这是在此后多日里,谢湛与扶萱最亲密的一日。
众位将领在谢湛养伤的帐中议事。
谢湛率先开口:“大周首领虽故,然,大周与我国边界交界线太长,除了鲁城郡,东西还有两郡可作为对方突破点。此外,他们当下他们占了四个城池,后续补给足够。”
稍顿,他总结:“以我之见,需得趁对方还是散兵,他们下一个首领来统领队伍之际,趁机进攻,且是猛攻,一个一个城池收回,错过此等时机,对方说不准会卷土而来,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禹将军欣慰看一眼谢湛,读出了几分当面扶以问战术的意思,他首先出声附和。
埋怨过谢湛带自家精兵的那几个将领,如今见精兵损失泰半而归,后知后觉地明白谢湛带出去的都是死士,做好不回来打算的那种,他们不觉有些汗颜,配合谢湛的话说地就比以往更顺溜。
议事结束后,众人各司其职,忙音着去备战攻击大周军的事。
三日后,大梁士兵首轮反守围攻,朝北部广大的大周和大梁极长的边境上发起进攻。战火在各处掀起,有的大张旗鼓,有的小打小闹。
整整打了半个月,大梁士兵收复了第一个被大周占领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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