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再去杀人,于理不合。
......
到得冯氏铁匠铺,已是半夜。
铺子规模不小,且沿路而建。
官道对面,零星住着几户人家。
这自衍玄宗末期,便开始经营的铁匠铺,而今已然传过三代。
死者郑杨氏孀居的屋子,和冯家共用一个庭院。多半是想借年富力强的冯氏父子荫庇,免得一众坊间痞子,欺负她孤女寡母。
“可知那盲女,去了哪里?”
进得小院,官差勘验现场的白圈还在。
宽敞的院落,却是没有灯火。
夜间寒气升腾,合着院子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人望之怯步。
“姜杨氏被杀之后,盲女便连夜跟随冯炎,去了城南的徐姑姑家。”
作为哥哥的吕洪义,率先作答。就见那少年微微颔首,自顾自的抓着火把,朝姜杨氏母女寡居的屋子走去。
红衣如血,在寒月下尤为醒目。
“知白老弟......”
栾云逸见得,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连带得身旁的吴天养,也心虚着停了下来。吕氏兄弟,则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院里便剩下两个铁憨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到得屋内,苏野取出一方白帕,从地上撮了些黑色颗粒。接着回到门口,若有所思的盯着已经崩断的门轴。
良久,才又回到原地。
“领我去毕方图案出现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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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盲女案,案情复杂。
顺着吕氏兄弟给的查案思路捋了一遍,依旧迷雾重重。
正头疼间,见得朱福出门为坊里的姑娘们赶制袍服,苏野便也跟出门来。
“苏家小哥,家里可还备有梅子酒?”
到得银杏坊三街之外的卜卦摊子,远远就见一名袄子破败,分不清是多久没洗的山羊胡老头,微笑着同他打招呼。
不是别个,正是才见过两面。
就诓了苏野全部身家的黄龙士。
若从上次朱伯送书的时间来看,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儿,少不得已经在牧州待了小半个月,当真是怪事一桩。
“仙师叫我,可是家兄的事有了着落?”
想到自己刚出大狱,兄长苏牧州给的二十两安家费,就进了这贼老儿的口袋。
苏野当即亮出甲方爸爸的态度。
“销兵池附近,未曾寻到二郎残魂......”
被甲方追责的山羊胡子,脸上转过不少颓然。
昏黄的眸子里,却多了些许怜意:两年前那个不过总角年岁的羸弱少年,满脸污秽,身着单衣前来,将二十两纹银重重拍在他卦摊上。
他问:“算命寻人?”
苏野答:“寻人。”
“何人?”
“死人。”少年眼底的决绝,与他的年纪极不相称:“这世间的非正常死亡,都会让人耿耿于怀。”
接下来的两年里,他便依靠自身九品阴阳师的修为,将苏牧辰念过的青阳书院,以及当初身死的销兵池,均都探查了一遍。
到得眼下,已经是第五遍了。
“......”
“也罢,若是这般轻易便能寻到,当初那州牧就不会在成人礼之后,惶急着撂挑子回乡养老。”见得卖报的将卦摊收起,托付给熟识的店铺代管,打算去银杏轩喝酒。
苏野便也没再逼他。
毕竟除了苏二郎的死,还有诡异树脂的事,需要对方解密。
回到银杏轩,苏野便一直留意黄龙士的动作。谁料这老儿到了银杏轩,除了瞄了他的影子几眼,便只顾着埋头喝酒。
看都不看大银杏树。
“难不成真是个梦?”
可脑海的《牧州经》,依旧活灵活现。且随着银杏坊的范围扩张,他体内几不可查的灵气,居然有了驭气防寒的功效。
灵气外放,为养气境四层的表征。
......
“入口如凉水,下肚如尖刀。”
“好酒!”
坊间变得热闹,十杯梅子酒已经下肚。
黄龙士感慨了一回,将瓶子里的酒水一口倒尽,旋即起身告别。却在下楼之余,捋了捋山羊胡子:“两月不见,这后生的影子为何如此奇怪?”
勾画了一回,符篆凭空出现。
合着几根鬼雾缭绕的发,信手甩向银杏轩,卖报的方才哼着小曲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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