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我要下来!”骑在马上的苏云雀抓了郎宇的袖角,朝着囚车示意。
“小东西,你...”郎宇迟疑了,对于苏云雀的激动,他有些奇怪,难道这小东西,还见过南国的小王爷?
苏云雀乌黑黑的大眼睛直视着他,坚定地说:“我要去!”
又从怀里拿出那个空扁扁的锦袋,埋了头,低低地说:“他是好人,帮过阿娘和雀儿。”虽是对着郎宇说的,但她心里也确实这么想的。
那么阳光善良的嫡仙公子,怎的就成了后来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南风君”呢?
郎宇听她如此评价萧南风,叹了一声,勒紧了缰绳,长腿一跨就下了马,将苏云雀抱在了怀里。
押送囚车的军士们,正是项将军营下一众,此刻见郎小将抱了一女娃过来。即使好奇也不敢问,平时冷面少言的杀神,还能哄着奶娃娃,倒也是奇景。
“郎小将!”几声问候参差响起。囚车也缓慢停下了。
囚车里的两个人,却都没有好奇囚车的突然停下。一个,只仰面倒在那里,面色惨白,想是受伤颇重。
另一个,曲膝背倚在囚车里,双眼微阖,本该是落魄至极,却因那冲击人心的绝色容颜,淡然无波的神情,彷佛是在修仙打坐一般地随意。
苏云雀离得近了,更确定了,就是那天林中的“小公子”和他的下属。
原本想着,有一天,要将这锦袋之恩还上,却没想到,重逢之期,如此之近。只是,如今。。。
郎宇拗不过在怀中扭动着小身子的苏云雀,将她放下了。小腿儿立马噔噔噔地靠近了囚车。
郎宇心中一紧,握了握手,但想到那人那时求死的举动,他并没有再做任何动作,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
一旁押送囚车的几位兵士也是心中一紧,随即又佩服。果然是郎小将的小侄女,也果真“狼”得很,囚车犯人都不怕,一般小童哪有这胆量。
苏云雀却不管他们怎么想。囚车的车轮都差不多到她小身子的胸口了,蹬在车轮上,费了好大劲扒住了囚车的栏杆。
望着囚车里的人,她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听了声响,倒在那里的松石睁了眼,见是个好奇胆大的晋国女娃娃,皱了眉,却也不言不语。
那人,缓缓将双目睁开,琉璃般的美目,再无初见时的清澈,浑浊得看不见一点希望的光。
焦点落在扒住囚车的小身影上,像是回忆了千万年之久,才缓缓的哑着嗓子:“哦,原来是你。”
声音干涩,无悲也无喜,像是许久并未开口说话了。薄唇近乎透明,想也知道必是多日未曾进水进食。
苏云雀心中有一股酸涩绽开。不管前世慕南风是怎样的,毕竟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那样灿烂的他。现下如同美玉,在她眼前破碎,又怎能不怜惜,可惜,再又酸涩呢?
“你……你要活着”苏云雀愣了半天,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干巴巴说了这样一句。
还将怀中的锦袋取出,努力伸出手想拿给囚车中的他。
哪知那句“你要活着”像是触及了慕南风的疮疤,茫然的双眼突然迸发出疯狂,歇斯底里和愤恨的光。
一把夺过锦袋,扔的远远的,疯狂怒吼着:“滚!滚!!你们都这样,都这样对我!!凭什么都死了干净,让我活着!!凭什么要来决定我的生死。关你何事?!关你们何事!!滚远点!都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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