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娘将侍卫斥退,又与众女神赔笑,告知国中忽有内事,恐不能久留众位。众女子都是修行之人,自不会在此惹事,但一个个皆是好奇,不知西梁女国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会否与别地的男子不同。于是不愿离开。
妩娘无奈,自然不能将她们赶走,只得下令为众女神安排住所。
千裳倒是未被这莫名男子冲昏脑袋,先处理了大地动之事。知道事发于金缕山以东,命人携款前去赈灾,不可有丝毫懈怠。
一切安排妥当,方才念及那个男子,将救得男子的老妇人请来细细询问。
“陛下万岁。”老妇人不曾料到能与女王罩面,因而惶惶然惊喜异常。千裳命荷心扶她坐下,她又谢恩许久才入正题。
“因家中小女已是及笄之年,便想去子母河取些水回来养胎。近来芦苇甚高,丛中时常会缠些旧船,那船上偶尔会有遗留之物,我便想去碰碰运气,谁知真个给我这老妇遇见了。”
老妇人絮絮叨叨,不曾说及重点,荷心在一旁着急,想催促她,却被千裳拦住了。
“那芦苇丛间被我看见的乌篷船不是什么好船,旧得让人不愿接近,但远远地瞧见内里有发光之物,便去看了看,里面原是一方翠布,甚是好看。我原先以为不过只是块上好的布,想着带回去做件衣裳也好,不料挑起一看,下头竟躺着人。”
老妇人说道此处,竟面露羞赧之情。想是男人对她而言,也是件稀罕之物。
“这男子独自睡在乌篷船内,衣衫褴褛,好不狼狈。我虽许久不曾见过男子,却因当年在夜摩天界时也是有夫君的人,便知晓男子的不同之处。本想将他带回家与我那刚出阁的女儿做一对欢喜鸳鸯,但一心念着陛下,因而赶紧前来告知……”后面便是一席奉承话。
千裳命人打赏与她,待她谢恩退下后,才与荷心说了心中疑虑:“西梁女国本没有男子,又怎么会冒出个男子?若说是我西梁女国的人,那么这西梁女国岂不是名存实亡?若是别的天界来的,那么这金缕山界岂不是……”
听千裳嘀嘀咕咕说了一串剪不断理还乱的无头困惑,荷心淡然道:“陛下如此疑虑,不如将那男子带来问个究竟。”
千裳听罢顿然茅塞顿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荷心心里觉着甚是好笑,这千裳莫非也好一口,要不怎的有时如此迟钝?不过又许是大智若愚,毕竟是世尊定的女王,怎会出差池呢。
千裳命人前去老妇人家将男子接来,命令刚下,又觉得不妥,想想这般稀罕的人物,还需自己亲自去看看方能放心。因此喊了荷心作陪,又命妩娘选了精兵六人,即刻去往子母河畔。
未接近老妇人的家,远远便听见老妇人地呵斥:“怎的如此不要脸,硬要与这男子交合?”千裳听不明白,却见随行的女子一个个羞红了脸。
她不理会众人的异样,命人上前敲门,只听得门内一阵细碎声。过了半晌老妇人才将门打开,越过她的身后,只见有一妙龄女子,正忙着整衣束带,发髻还未顾及,凌乱不堪。
“陛下要接那无名男子回宫。”荷心上前道。老妇人神情异常,扭扭捏捏才将身子让开。千裳不曾进去,只站在一旁寂然观看,待众人将男子抬出,脑海中忽然飞过一段往事,却转瞬即逝,不能记得清楚。
千裳上前看罢男子,忽觉心跳加快。这男子,竟如此眼熟,似是哪里见过,还不是一般的交情。她想将他看个仔细,但顾及众人在场,只得故作镇定道:“先将他抬回去,找一间空屋子与他修养,待他醒来再细细询问。”
千裳为掩饰内心的异常,又补了一句:“若是不善之人,便不能将他放过。”
众人得令,将男子抬回。因不想太过招惹是非,便将他安置在皇宫最角落处的偏屋里。
千裳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待将男子安置妥当,便回了自己寝宫处理其他事宜。
她并不是不好奇男子身份,只是那一闪而过的往事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间。若是此男子曾与自己相识,那今日相见怎会不能认出?自己只记得身在佛祖座下听经的日子,在此之前的事都已是一片空白,但又隐约记得,曾有过一段并不那么轰轰烈烈却也品之有味的故事。
胡思乱想之时,荷心忽然进来,有些不安道:“那金缕山以东,大地动不断,前去赈灾之人也死伤大半。”
千裳皱了皱眉,佛祖当初教诲与她之时,不曾教过她如何处理这类事宜,偏偏在自己登基的第一天就碰上这等事,只得虚心问道:“我瞧你素日常有主意,如今这景象,你可有甚想法。”
荷心不似以往镇定,左右转了转眼珠道:“我想这大地动许是昭示了什么,如何那偏屋的男子刚一出现就发生了大地动,许不是巧合。”
“哦?你此话甚是有趣,不妨说仔细些。”
荷心缓了缓神道:“我在忘忧河修炼之时与那浆果仙人鹤童交之甚好,他年级颇大,已有千岁,说是当年曾目睹夜摩天之乱,也曾见金缕山从天而降。听说此山不是无端落下,而是为了镇压一个魔王,我是想……”荷心忽不言语,千裳却心领神会。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