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郭顶走后,韩章之暗地里去了一趟北稽军的营帐,按照郭顶的意思笼络住了廖芳,也承诺找机会为北稽军求情。
两日来,韩章之深思忧虑地想着容王与七皇子的到来,倘若他们来了,那他是否就心平气和的面对吗?
而郭顶从应远军驻地出来后,又马不停蹄的奔往了西境,上次西境之行,原是因为活跃在西境东北部的慎衔司司卫发现一队神秘的商队正处在西境,朝东北方向进发,由于这些司卫是安插在西境中,所以不便跟踪,便将信息传给了郭顶。
听闻是大泗商队,郭顶立即从北疆赶到了西境。
大泗在西境境内设有数个驻境司驻点,这些类似关卡的部门安置在官道沿路各处,皆属西护府统一管辖,而其中部分驻点是为维护大泗商队的利益而设,也有部分是为了方便西护府监视西境动向而设。
西境臣服已久,两地商贸往来频繁,为防止两国商人发生冲突,更是为了保护大泗商队的安危,西护府特别命令驻境司勘察来往商队数量,凡是商队中人皆持有大泗商会派发的通关文牒,每路过一个驻境司便会要求加盖一个驻点的图徽,相应的驻点人员也会将对应商队行程严密记录在册。
而那个出现在西境范围内的大泗商队便是自从出了边境就在官道上消失了,官道沿路的驻境司驻点没有一个记录下他们的行踪。
郭顶怀疑过这伙商队的货物与飞火有关,但他转念想到屏山藏飞火的事件,又觉得从西境运输是否有些太过扎眼了,似乎不太可能!
心里想着他便去西境亲自打探了一番,可他到达西境时商队已经没了影子,他在商队去路上徘徊数日,盼着这伙人数甚多的商队可以原路返回,可是尽管一连停留几天,依然没有那只队伍的踪迹。
与此同时,郭顶派出去调查的司卫回禀,据边境查验的官兵口述,这伙商队不仅人数众多、所行马车中运载了数量颇多的大泗优质布匹,而且他们其余一些车马上更是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经查验那些箱中尽是名贵药材。
郭顶见那只队伍像是被西境白沙吞噬了一样不见影踪,便只能暂时先放下了此事赶回千城。
千城的司卫短短几天间已经数次催他回去,尽管赵郢昌被北戎掳走一事他已经下令乐屏出手,但他也不好长久在西境逗留,只得留下从望都带过来的司卫阿弥几人继续瞭望,他便动身回了千城,又尽是恰巧得了消息,在城外树顶站了一夜等到了从硕明部奔袭而归的乐屏。
乐屏走后他收到飞鸽传信,对于这容王和七皇子动身来千城,他完全没放在心上,眼下这个境况闵帝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理应派人前来,而对郭顶来说,比起看陈恒一个人耀武扬威他更想看到容王和七皇子的手段。
尽管郭顶十分想留在千城看军中的形式,可闵帝交给他的北疆战讯瞒报以及蔡亭均出走一事他还得继续查下去,所以当阿弥给他递消息,称又出现了一伙商队出了大泗就不见了踪影的情况时,他只能暂时抛下千城的局势急忙赶往西境,对北稽军的事也只能一概让韩章之接下来再做打算。
他策马长驱,心里念叨着,“快点,再快点,这次可不要连商队的背影都赶不上”。
他快马赶到西境正是日落之时,西境辽阔而诡异的白沙漠在夕阳的熨烫下闪着金光,一轮红日逐渐没入地表,傍晚风沙扬起,郭顶与他胯下一骑像是沙海中摇曳的小舟,徐徐前行着。
披星带露之际,郭顶堪堪赶到阿弥的位置,众司卫见他前来皆俯身行礼,他置身马上,发丝飞扬,眉目间掺杂着一如既往轻淡的笑,开玩笑般说道,“这次行礼又打算折我多少寿啊?”,郭顶环顾左右直到找到了阿弥的面庞又开口道,“阿弥?可有打听清楚这支商队与上次是否为同一支?”
阿弥垂着眸子,眼色并不高涨,也与望都驿站时没有什么两样,恭敬的行礼又开口道,“回掌司,根据马车的样式以及车上的旗帜还有通关文牒来看,这并非同一个商帮的商队,更不是同一商会的商队!但这次的商队自然是按照上次的路线在行进,马车上装有布帛以及药材,并未有其他物品,商队也并未配有快马,目前行迹缓慢,还有一段距离才能到达!”
郭顶点点头,将马交给了另外一个司卫,来到他们临时搭制而成的简易棚子中。
郭顶席地而坐,将腰间斜插的卷轴抽出,他捏着一端将卷叠整齐的轮轴散落开,几名司卫定睛一看,才发现上面绘制的乃是西境与北疆的地形图,图上还标注了西境诸城以及北疆各部落的驻地。
“各位大人们!”郭顶一向与司中司卫打成一片,下边人自然守规矩但他这掌司一向是随心自在,“这次北疆飞火兹事体大,屏山藏的焰硝我们司中尚未查清,这次大泗商队在北疆边界消失实为蹊跷,我擅自从各掌执手中抽调了你们离开原来的区域,直接听命于我!”
“回掌司,我们要跟商队身后一直潜入北疆吗?”阿弥魁梧的身躯挡在郭顶面前。
郭顶摆手示意他坐下,开口道,“不是潜入北疆,是光明正大等着北戎接我们进到他们地盘”
数名司卫并未出言,各个都盯着郭顶等他继续发话,郭顶也不惊讶,这些司卫都是从各个分管掌执手中抽调出的高手,他将卷轴摊开,修长的手抚上画卷,指着图上说道,“大家看,我们身处西境东北的白沙漠,这里离西境主城甚远,但你们往北看,出了白沙漠过了北边的桐林转而向东,仅一线之隔便是北疆三十二部的腹地!”
司卫们顺着郭顶的手指眼神来回转换,见地图标注的如此清晰,心中对画作地图之人隐隐称赞。
其中一人道,“掌司!我们该如何计划?”
郭顶道,“如若商队确实与北疆勾连,那商队中人手里定有信荐信物,若是严加拷问一定能让他们吐出些东西!”
阿弥道,“倘若这只商队与北疆无关或者抵死不交代,我们怎么办?”
“应该不会!”郭顶摊摊手,无奈的道,“但真的没有联系的话,也不必着急,此次若无收获,也是我的责任,只要我不责怪你们,那你们各自的掌执也不会多说什么!”
阿弥一个憨人,并不理会郭顶一番宽慰,仍是一本正经的问道,“那掌司又是如何推算出这只商队的路线了?”
“这个说来还要给西境的司中兄弟记一功!他们呈给我描摹了一份上次商队所行的路线图”,郭顶的手指一直不停圈划着图上的北疆边界,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反复推演几次,根据那支商队失踪的地点来看,只能是按我说的路线去了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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