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并没有走太远,江舒白往后探出点身子,手一伸,便拉住了时念的衣角。
时念没来得及等到柏常青的回答,就被江舒白拉去了所有注意力。
江舒白的金丝镜框眼镜已经被拿了下来,双眸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竟还凝着一些细碎的汗,应该是刚才强忍着的时候沾染上的。
他的眼睑还微微颤着,大概是因为此时突然的用力而有些难受。
时念下意识地就朝沙发走去。
大概是察觉到时念靠近,江舒白的手松了几许,声音沙哑,缓缓而解释道:“我没事,这几天有点忙,累到了。
时念皱眉,这种鬼话她当然不会信。
江舒白也像是料到了时念的想法,又慢吞吞地补充道:“大概还引发了一些老毛病,只是发作的时候有些夸张,本身没什么问题。”
江家的孩子从小都受过军事化教育合训练,不奢求其他,至少要求自保。江舒白却在曾经一次训练中受过伤,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月。那时,还是她一直陪在身边。
时念抿着唇,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心疼了。
像从前无数次一样,看到他难过,看到他生病,就止不住地心肝儿颤。
好像,感同身受似地。
她真是讨厌死了自己的撞了南墙还要继续撞的性格。
可偏偏,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关心。
做人,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如果喜欢,再试一试又有什么关系?
时念绕到江舒白面前,叹了口气说道:“身体不好,就好好养病,瞎出来晃荡什么?”说着,从一旁抽了几张纸巾,动作轻柔地擦拭起额间眼上的细汗。
江舒白觉得,自己更难呼吸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涩的吐不出一个字。他扶着沙发靠背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双眼原本清冷矜贵的眼,此时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就这么看着时念。
有点可怕,却更加可怜。
“念念。”
时念很快嗯了一声,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江舒阿白的眼睛,语气异常沉静:“江三哥说的对,我很了解你。所以别老想着瞒我骗我,我很聪明的,我,都能猜到。江三哥,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这些年不肯见我?”
谁也不能想象时念此刻有多紧张,她不是傻子,谁没事会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算计这么多?可当这话真的说出口后,时念却又害怕了,害怕江舒白否认,也怕江舒白说出什么让她不能承受的理由。
轰得一声,江舒白的脑海一片空白,又很快闪过无数种解释,可最后,他也只是一把将人扯进了怀里,狠狠抱着,像要揉进骨血,更像怕她逃离。
江舒白埋在时念颈间,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丝隐忍克制,轻轻道:“念念,对不起。”
时念整个人一松,有些失望,想要挣脱,可一想到江舒白的苍白的脸色,又不敢太大动作。
一时进退两难,竟觉得十分委屈。
她明明,只是要一个解释而已啊。
说走就走避而不见,如今又一副可怜的模样出现博取她的同情。
难道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忘记这两年来一次次被拒之门外的难过吗?
可偏偏,她就是吃准了江舒白这副可怜模样。
时念想到这里语气也慢慢开始尖锐却又好像带着一点哭腔:“你能不能别总欺负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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