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说,你那小侄子可是淹死了。”
白华不辩解,从床下捡出一只小红鞋,正是那洪熙的。
“你怎会有这个?”白先生接到手中仔细端详着。
“说了他来找我。”
白先生不再搭话,满脸愁容。
白华接回鞋子道,“与其天衣无缝设法保护,真不如叫我找到应对之策。”瞧见白先生不搭话,白华这才收了鞋子又道,“哪个儿子,不希望帮母亲排忧解难,儿子也不列外。”
院里夜风乍起,灯影飘然来又往。菡萏迎风翩翻叶上,红粉低头静影沉璧。促织声声里催着香火蔓延,先生不问,白华不答。两人交了心似的,心意明了。
且说那云针到了罗衣住处,刚敲两下门便急急退出去三尺。
只听屋里罗衣厉声喝道,“门外是谁,看我不剁了蹄子做卤肉。”
云针皱着眉头,龇牙咧嘴,好不踌躇。
门哗啦被罗衣推开,只见她宽衣肥裤,头发半散,若遭凌辱,引人发笑。瞧见云针,这罗衣瞟她一眼道,“所为何事,若无个说得过去的由头,看我不生生劈了你!”
“白先生找我来。”云针挺直了腰板,讲得理直气壮。
罗衣见状,眉毛一竖又把门关上,道一句,“明日也晚不了。”
云针这才追上去拍门求饶,“好姐姐,饶我这一次,那边等着救人呢。”
罗衣在里面难为云针一阵,直到她好言好语哄着,这才又开了门,细问缘由,爽快地取出刀叫云针取了去。
月明地下,云针只瞧着那到银光闪烁,正应罗衣架势,便寒毛直竖,表情夸张,又对着罗衣住处奚落一阵这才罢了。
翌日刚过晌午,石心吃过午饭正躺在裁缝铺的月台上纳凉,嘴里叼着一根血草,有意无意地把玩着。
瞧见白华从远处过来,便腾身而起垂腿坐到月台边上,皱着眉头奚落道,“昨夜你小子又犯疯病。”
白华不搭话,上了踏跺坐到石心身边。
石心侧脸看他,眉心的那一计火印很是鲜明,烙上去一样泛着粉色。石心移过身子,好与他正对着脸。白华也是第一次正视石心的眼睛,瞳孔像墨一样的浓黑,又像揉碎了黑夜掺杂进去,星星和月亮的芒针一触即发,心头不禁咯噔一下,慌起神来再不敢多去直视上一眼。
石心抬手摩挲那印子,道,“旧疾新伤,好像是要留疤,消不下。”
因靠得过于近些,白华竟有些发晕,这才推开石心道,“离我远一些!”
石心扬扬眉毛,自是不与他计较,反笑道,“随你便。”石心这才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躺下,树影重重,行云若行舟,交叠变幻。一朵硕大的蘑菇云行至树梢便停滞不前,太阳过处,金边生辉。
白华去门口换下鞋子,这才与石心隔开一尺的距离躺了下来。
彩云生,阳景逐,蝉噪林静,鸟鸣泽幽。两人就这么躺着,谁也不讲话,日头一点点朝西移去,头顶处的树冠从东朝西深浅变幻着,绿波成水一去不返。风过处,除了叶子哗啦啦作响,清香气息混在檀香味里似有若无。
云针不知何时过来,静静坐在两人脚边,摆弄着几支狗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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