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凡物自然是伤不了那青龙分毫,不过妙的是那青龙竟不再纠缠,扶摇腾空,无迹可寻。
水生不寻,也不采药,直接改道去了醉春阁,要了二两小酒,听戏哼曲。
接连数日,他也只管在那莺歌燕舞之地饮酒取乐,入泽采药的差事一概不提。老鸨怕他再付不起酒钱,这才旁敲侧击地下起逐客令。水生抬头,只瞧那老鸨一眼,便知其心事,道,“这酒只管给小爷我留着,不出一刻,我便再取钱来。”
“我们只是担心爷的身子,爷可再留两日,只去客房里歇着,酒可不必再喝。”那老鸨使眼色,让小厮把酒坛撤了。
“小爷我要歇脚,任凭天苍野茫,哪一处敢不容我,非要到这来!”水生一把推开小厮,手抵酒坛呵斥道。
那老鸨举着牡丹艳色香扇,对水生一顿撩拨送风,赔礼道,“是是是,我不识抬举,扫了爷的兴。”
水生哪肯管她,豪饮一口便夺门而出。一路来回,镇子上的众人,见者都有规劝,水生也只笑笑,敷衍了事。
日暮再降三分,行车立铺,人流如织。醉春阁的姑娘们已上了美人靠,招揽顾客,这水生再取钱来时,已是酒醒七分,正大步跨进时,忽被一蓝衣女子拦了下来。
水生细看那人,高鼻阔嘴,墨眉乌发,袭一身英气。这才掩饰喜色,挤眉道,“是你?”
“你怎会认识我?”那女子瞪了眼睛,难掩错愕道。
水生不语,只低眉看去。那女子这才醒悟原是脖子间的那抓痕,虽已淡去,有心仍可分辨。这才又怪道,“你怎不去采药?”
原来那青龙自与水生交手之日,便日日化作小青蛇去那蛇莓丛中,日日等那英勇心仪男子,只是日日晨曦至,每每月明归,迟迟不相逢,夜夜忧心忡。这才鼓起勇气,亲自到访醉春阁,不曾想恰是相逢处。
水生看她一眼,道“药只医身,酒却可医心。”
“心有何患?”青龙听后,眉头微皱,急追问着。水生让出一尺之地,苦笑,“满情心头血,神魂两渺茫。”
“如何解?”
水生抢话道,“我入你心可解。”话音虽落,心潮却澎湃异常。行人店家这便都游离到世界之外,人群熙攘、人声鼎沸,这都不与自己相干。
那青龙只是惊讶片刻,并不多做犹豫,爽快回道,“我名为凌霄,只等你娶我。”
水生大笑,这便扬长而去。
原来此去三载,春柳如烟,槐花满千树,她高卧小憩,水生打从树下过,花粘衣裳,香满心。
花酒浇情是为你,抽刀断水亦是为你。这水生怎会不知,采药那日分明就是青龙凌霄有意试探他。
只这凌霄并不曾知,水生早已偷偷关注了她三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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