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刚才挨下的一脚,德利惊恐地收住脚步,没再跟上。
他返回殿中,就见百官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阶上凤椅却是空的,太后竟也已经离开。
歌舞仍在继续,只辅政王夫妇、荣家的世孙们和荣老爷子等人仍是清醒理智,面未改色。
“大总管……”荣策起身,“陛下和皇后可是已经歇下了?”
“应该是的。今晚洞房花烛夜,奴才不便在近前服侍,便回来了。”德利俯首。
荣策忙给一众兄弟和祖父、祖母递眼色,对德利道:“我们也该告辞了!皇后虽不是任性妄为之人,规矩难免疏漏,还请大总管多尽心!”
“应该的,应该的……”
德利忙陪着一众荣家王爷、世孙下去殿前长阶,捏着心尖儿呼出一口气,转身却见一群三位内监捧着册子近在眼前。
“大总管,该记的,还是要记下的,否则,太后娘娘查问,奴才们不好交代!”
德利硬着头皮在册子上写下“皇后侍寝,见红。”并签下日期,“这样就够了,都退下歇息吧。”
三位内监惶恐看册子上的字。
“这可如何是好?”
“是呀,太后娘娘可不是这样叮嘱的呀!”
“最重要的是,今晚侍寝的,可不一定是皇后娘娘。”
……
这边,妙珺拼尽气力将荣之玹扶到了龙榻上,瘫在床沿叹了口气,就见一众宫女太监列队整齐地跪在地上,前面竟鹤立鸡群地,端正立着四位老嬷嬷。
一众女子穿得格外鲜艳,在金碧辉煌、挂满红纱、燃着红烛的喜庆氛围里,显得格外赏心悦目。
“你们都是我的人?”
“是,皇后娘娘!”
“太好了,快……去打热水来,我要给之玹……给皇上擦一擦。”
“是。”
殿外,太后搭着金镯的手,自宫廊转角处收住脚步,望向挂着大红绸结的殿门,隐约听到荣之玹在殿内醉醺醺地呵斥,“都滚出去……”
“凌晔醉得不省人事,哀家安排的人会引那丫头出来。待那丫头一出来,便带哀家选定的女子进去并关上殿门,今晚务必将荣妙珺关在殿外。”
金镯恐慌地握紧双拳,盯着太后苍老的脊背,忽然压不住厌烦和担忧。若非与荣妙珺那一席深彻的细谈,她恐怕还看不清自己这位老主子的真面目。
“主子,这样安排,皇上和荣家的关系岂不是相互仇视?帝后刚成婚,您这样安排会不会太残忍?!”
“残忍?哀家倾注多年心血,他对哀家难道不残忍吗?”太后阴沉而失望地怅然一叹,“他原可以依着哀家,当一个完美的皇帝,好好守护天下,可他却糊涂至极!”
“主子,陛下若是糊涂之人,您还会择选他为储君吗?他是不肯辜负您的期望,才成为今日的皇帝。”
太后却愈发恨得咬牙,“是呀,他登基为帝,哀家一时换不了他,可哀家也不能让荣家独步天下,这是为天宸的安危着想。”
说完,她侧首凝重地看金镯,“你跟在哀家身边多年,最是该了解哀家的苦心!哀家所求,不过是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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