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因为了解,简方南通过他做出的动作就可以猜出他的情绪。
“我说什么来着,你喜欢阿诺。”
又一次听到简方南笃定地下结论,宁珂没有反驳,但也没有接话。
看到宁珂沉默不语,双手交叠搁在桌上,简方南心里冒出一股气,冷声说。
“你和尹珂离婚的时候,说‘人生要及时止损,错误到此为止’。你把过去称为是错误,从不敢正视也从不承认对尹珂的感情。你敢笃定自己在那段婚姻里,从头至尾都没心动过吗?感情需要经营,从无到有,老一辈的人都是这么过的,怎么到你就不行了?”
简方南敲了敲桌子,让宁珂看着自己。
“因为你太骄傲。你不愿低头和解,已有的成见刺得你睡不着觉,让你心里容不得自己对她生出的感情。好了,你终于摆脱她了。如今,遇见了宋惟诺,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办?”
简方南站起身,看着依旧坐的端正、面色如常的男人,快被他无关痛痒的态度气炸了。
“你是我兄弟,她是我病人。如果你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趁早和她撇清关系,对你们俩都是好事。”
看了一眼简方南气呼呼离开的背影,宁珂垂下眼帘,默默举起筷子继续吃饭。
自己的心意吗?他早就心动了,只是未有机会认识她,未能与她说而已。他等了这么久才得来一个靠近她的机会,他不愿由着心里的冲动去唐突她。他要的,从来不是片刻的温存,而是长久的相守。
宁可慢一点,花些时间悉心经营建立稳固的感情,也不要爱的疯狂吓跑了她。
*
忙到凌晨,宁珂收拾了换洗的衣服开车回家,在单元楼口停着一辆挂着燕市车牌的紫色保时捷。他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一片黑暗的车厢里唯一的亮点熄灭,之后便没了动静。
宁珂拉开门坐进去,挑起话头:“躲在黑漆漆的车里玩手机?”
简方南躺在座椅里,扭头看宁珂,黑暗中的他只余一个轮廓。
“在看阿诺的微博,同时想一些事情。”
宁珂调整了坐姿,转过来看着他,直截了当:“今天你失态了。”
闻言,简方南腾的坐起,把座椅调好后,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第一次遇见她,她站在洗手池前对着镜子补妆,一门之隔是女人们绯她的声音。阿克让的新书分享会,她是承办方请来的同传。”
听到地点,宁珂有些意外:“阿克让,是我让你替我去的那次分享会?”
“是啊,你说命运这东西多玄妙。若那次你如约去了阿克让的新书会,遇见宋惟诺,你还会不会回苘山市和尹珂结婚?”
简方南心里清楚,假设本身充满许多变数,隔了这么多年,再怎么假设也回不到曾经。所以这种问题,并不需要答案。
“若是你亲自去了,在那种场合下碰到宋惟诺,看她在台上谈笑风生,下了台听到自己的绯闻可以不动声色,一个人坐在角落也要腰背挺得笔直,可是无论怎样都遮掩不了眼睛里的空洞。我想,你会比我更快地成为她的心理医生。”
简方南并没有信口胡诌。年轻时,不懂人生疾苦中有着诸多的无可奈何,总觉得自己是济世的英雄,心理学可以造福社会。走在路上看到年轻人踹了小动物一脚,都要上纲上线地做一番心理分析,来一通无偿的心理疏导。
一位年轻的男性心理医师,看到一个年轻漂亮、深陷痛苦的女病人,在荷尔蒙的作用下,他也会想要温暖她,本能地帮她拼贴完整那颗破碎的心脏。
“所以,你应该能明白,我有多后悔替你去了那场会。我和她,医生和病人,走得再近,最后也迈不过朋友的那条界限。”
听到这里,宁珂垂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他听出了简方南的妄想,沉声打断他::“简方南。”
听到男人叫自己的名字,简方南一阵心慌,但很快冷静下来:“她是我的病人,这些年看她一点点好起来,我比谁都高兴。站在医生的角度,我只要你一句话。”
简方南转头看向宁珂,对方已明显不耐,他恳切地说:“如果你心里有她,别伤她的心,行吗?宁珂,算我求你。”
他声音里的卑微刺得宁珂耳朵痛,心里堵。他的好兄弟简方南,求他放过一个女人。在宁珂的记忆里,他没见过简方南求过什么人。
“简心”从构想到开办,经过一轮轮的融资扩张成为目前全国最知名的心理诊疗所,都是简方南一个人在张罗。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是老板,你们是医生。我拉生意,你们治病,咱们不熟。哪天‘简心’开不下去,你们赶紧拍拍屁股走人,省得天塌下来砸死个不相干的过路人。”
既不求人,也不愿别人求己。自信又自负。
简方南是宁珂的好兄弟,也是亲学弟。他是燕江医科大学心理学专业的天才学生,16岁考上大学,四年里成绩均分97.5。除了客观因素,他不考满分是怕老师评他作弊。
恃才傲物,宁珂再找不到第二个人能担得起这四个字。他们太像了,说互相欣赏也好,说惺惺相惜也罢,他不愿失去简方南这个兄弟。
“滚回燕市,我暂时不想看到你。记住,我和她的事,你最好别掺和,也别和我谈什么先来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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