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很快顺势倒戈,全员上书要求严惩逆党。
行刑前,呼延良最后一次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弟弟,呼延禹。
呼延禹盘坐在地上,手脚上均是重铐,他似乎知道呼延良会来,“你来了。”
“你悔吗?”呼延良问出这句话的瞬间,甚至已经想过,也许自己真的会放他一马。呼延朗死了,纵使不是他赐死的,但至少也是因他而死,呼延禹便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兄弟。他已经送走了一个弟弟,其实并不愿意再送走另一个。
“不悔。自古成王败寇,我认了。”呼延禹似乎十分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他换了个姿势,跪了下去,“我……”
呼延良打断了他:“贺兰敏之毫不知情朕不会归罪于她。朕给了她一个封号,保她安然无恙地度过余生。至于孩子……”呼延良撩起袍子,也席地坐下来,“他不只是你的儿子,也是,朕的侄儿。”
那年如烟阁,他承诺过,呼延禹不伤温瑜他便也保证贺兰敏之一世安好。
呼延禹会心地笑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何止是满意。这世上,怕是没有比我呼延良更想让你死的了吧。”
呼延禹还是笑:“呵,其实你是这世上最不想我死的人了。若是要我的命,你早就取走了。”
呼延良没有说话,只是同他面对面坐着。父亲膝下四子三女,早年的几个儿子都早夭,除了笃安贵妃近年生的小皇子,活到成年的目前便只有呼延良、呼延朗和呼延禹三个皇子。三人年龄相差不大,从小便一同念书一同练功,三兄弟很快都出落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只是这通往权利顶峰的路狭窄且艰辛,走着走着,手足亲情便成了最无用的东西。
呼延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和一个锦囊递给呼延良,“待他成年之后,将这个玉佩给他,并且,给他讲讲我的故事吧。呵呵,我那些荒淫的事儿就算了。长大之后,给他谋个闲散的文官,如若他也要走我的老路,便把这个锦囊给他。”呼延禹回忆起来,似乎一生至此都没同自己的这个哥哥如此讲过话,“对了,记得教育他,要保护好他母亲。”
呼延良没有接话,收下东西,将玉佩和锦囊揣进怀里,从怀里拿出来一个药囊递进去,“依照律法,亲王谋权篡位按律应当五马分尸以警天下。”
“或许,我那年应该再坚持一些,不要娶她。我死了,她会不会哭。从前,她一哭我便心软,我便恨不得把命都给他。”
其实呼延良看出了呼延禹最后的几步棋都是在为保护贺兰敏之而进行的算计。他早知自己命运如此,穷途末路之际,王府抄斩早已定局,贺兰敏之能活下来,也不过是靠着他最后的几步筹划罢了。
监牢的铁门缓缓落下,发出哄然之声。呼延禹缓缓地躺下来,看着灰色的墙面,闭上了眼睛。
“呼延禹,既然你娶谁都行,为什么不能娶我!”
“呼延禹,我不管,我贺兰敏之此生,非你不嫁!”
“贺兰敏之,你那么蠢,本王不要你陪了,本王要你好好活下去。”
“敏之……你不要哭。”
江山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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