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赐收拾好感情,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遍,蒙古姑娘和老者之事同样略去不谈。
李老爷子虽然早有准备,但听闻噩耗还是浑身颤抖,差点昏厥过去。李天赐和管家连忙上前搀扶。
老爷子颤颤巍巍的坐在地上,拐杖敲的地面砰砰响:“快,把小三小四他们都喊回来。”
…………
一日后,李厚光的衣冠葬礼在老宅隆重举行。明代以礼治天下,近些年来又奢侈之风大盛,贫民之家办葬礼都要借贷举办,只求风光。李家小有余财,自然办的风风光光。
只是葬礼虽大,真心流泪的却少。葬礼一完,遗产问题自然提上台面。
李家三爷李厚叶长得圆圆胖胖,看着十分喜感,说话也比较实在:“二嫂早亡,二哥的资产由李天赐继承便是。”
四爷李厚烈却道:“二哥创业的资金全是族里出的,自然应该是家族财产!”
李厚烈今年只有三十多岁,雄心勃勃,正准备给儿子娶个媳妇,盖个好房,正愁钱花,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李厚光的房子押在当铺只有十两,他拿过来转手就能卖一百二十两。之前他都安排好了要给王氏借钱,然后吞下房子,谁知道突然冒出个小混球?
李天赐看着四叔的黑脸,心里暗暗记下此人。按照王氏的想法,能保住民籍就可以了,财产倒无所谓。
但李天赐可不这么想,他高声道:“父死子继,天地常理。我父亲买的房子,自然应该是我的。倘若欠了族里钱财,我日后偿还便是!”
“胡说道,大言不惭!那房子现在还押在当铺,你哪来的钱?”
李老爷子从争论一开始就没说过话,这时突然开口道:“金哥儿,你说你三个月内还清当铺欠款,当真?若如此,房子便归你。”
李天赐淡淡道:“好。”
…………
出了李家大门,王氏担心的问道:“儿子,你哪来的钱?今天向老爷子借点钱,把房子给他们不好吗?你外公在裕州也有地方住。”
李天赐道:“娘,你擅长什么?”
王氏沉默了一会,道:“唱歌拉曲儿,还会弹棉花。南阳种棉花的是挺多,但三个月也赚不了这么多……”
李天赐笑道:“娘,你说我们乐户真的比人下贱吗?”
王氏鼻子一酸,眼圈顿时红了。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长叹一口气。
李天赐道:“能靠自己赚钱的,就永远不比人下贱!我之前在路上就打听过,乐户表演好的,一场下来甚至都能赚一两银子。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表演一下?”
王氏惊道:“你要表演什么?你要做乐户的活么?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
李天赐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坚定的说道:“我们不比任何人卑贱!我不光要赚钱,我还要考科举,我要做大官!”
“你知道吗,我在京师的时候,仅仅只是借着一个都察院御史的名头,两天就赚了七百两……”
“想在这大明活下去,活的好,必须得有权有钱!”
王氏惊愕万分,她注视着儿子坚毅的脸庞,那是一股男子汉的味道。
“妈,走,我们去找刘银,一起办个文化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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