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大门“哗”一声打开,一个红衣中年男子踏出头来,上前打量李天赐一番,眼里露出一股迷惑之意。
“你是谁?你找谁?”
也难怪他认不出李天赐,李厚光一家平时极少到李家老宅来,双方见面交流几乎为零,也就过年时来给老爷子拜个年。
小孩子进入青春期,基本上一年一个样,李天赐上次过来还是九个月之前。最近几个月更是经历了一番风风雨雨。
此时李天赐气质截然不同,站在门前犹如老树盘根,双眼更是炯炯有神。中年男子只觉得一股凌厉之意迎面扑来,哪里能想到这是之前那个畏畏缩缩话都不敢说的乐户子弟?
李天赐道:“我父亲是李厚光!我今天来找爷爷谈些事情。”
“哦!”
那中年男子又打量他几眼,才恍然大悟:“噢,原来是二爷家的孩子。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他问完才想起来李厚光父子是去京师跑商了,又追问道:“二爷呢?”
谁知道李天赐理也不理,径直推开他,走进大院。
“什么时候我回家还要提前通知了?快去通告爷爷。”
中年男子犹如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他身为李家的管事,一向分寸拿捏的极好,只是这十几年来轻视二爷家的母子,已经成了习惯。
此时被李天赐不痛不痒的训斥了两句,才意识到名义上仍然是主仆之分。好在周围没什么人看见,当下轻哼一声,转身去找老爷通告了。
李天赐打量四周,没什么仆人或者短工,想必都出门干活了。只有一个人远远坐在亭台下,摇着蒲扇纳凉。
这时已经入秋,这人却拿个蒲扇,摇啊摇,时不时还要嘟囔几句。背影和李厚光颇有几分相似。
李天赐慢慢走到正面,此人一头白发,看样子比李厚光大了十几岁,面孔却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大伯……”
李厚明睁开眼,看见是他,眼睛陡然精光大盛。瞬间坐直了腰板,手中蒲扇根根直竖,颇有些羽扇纶巾的样子。
“王爷,你来啦?皇上已经封我做内阁首辅,这大明天下,终究还是要靠你我二人……”
李天赐见大伯说话不着边际,果然是读书读疯了。只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爱意,就跟父亲一模一样,情不自禁的握住了他的手,眼泪滚滚而下。
李厚明奇道:“王爷,你怎么哭了……”
“金哥儿,今天怎么来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却是李家老爷子到了。他人老成精,听说是小孙子一个人过来,料想事物反常必有妖,直接自己出来找他了。
他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人生无欲无求,唯一值得牵挂的就是家人。如今见这个小孙子和大儿子抱头痛哭,真情流露,也不禁感慨万分。
这小孙子,终究是长大懂事了。
“爷爷。”
李天赐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面对这个老人,他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是他把父亲赶出家门,是他不让母亲进门。但他也给了一条生路,也是自己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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