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也许他说胸闷的时候就已经受了内伤,那个时候我要是警醒一些,让他去药铺看看,说不定他就不会死,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啊!是我对不住他!”
薛成说着,手拍额头,连连叹气,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是自责,就差捶胸顿足了。
“我可怜的丈夫啊.......就这样被这个黑心的小子给打死了!你这天杀的小混蛋.........你下手怎么这么毒啊......呜呜........”
薛成说完,杜氏立刻嚎叫起来,哭得稀里哗啦,一边还不忘咒骂陆俭。
听到这些话,陆俭笑了,是的,他被气笑了。
难怪薛成这么沉得住气,先前一直没说话,原来是憋大招呢。
知县一开口让他说昨天的经过,他立马就清清楚楚的把这些事儿说出来,中间连回忆的时间都没有,而他把话说完之后,杜氏立刻就哭天抢地的。
这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
不过正是因为天衣无缝,才不像是真的,更像是他们一早就排练好的。
更重要的是,薛成所说的话,根本就不属实!
还说自己下手挺重,以陆俭这小身板儿,他下手再重又能如何?昨天就打了三拳,他现在的拳头都还是肿的呢!
陆俭原本以为韩福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急病死了,他只是单纯的被误认做凶手,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哪里是误认?分明是有意栽赃!
这件事儿不简单啊。
陆俭心中想到。
“陆俭,从薛成所说的经过来看,韩福的死,果然与你有关系,你还有何话要说?”
梁正臣居高临下的看着陆俭,喝问道。
陆俭没说话,他笑了笑。
“大胆!你还敢笑!韩福死于你手,难道你觉得很好笑么?”见陆俭面露笑容,梁正臣大怒。
“回大人,草民并非笑这已死之人,小人笑得是大人你。”陆俭毫不避讳的说。
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县尉和薛成,还有杜氏在联合起来栽赃他,所以说话也越发的不客气了。
还是那句话,横竖都是死,用不着惯着谁。
“笑我?”梁正臣面露愠色。
“你为何笑我?”他瞪着陆俭。
“大人说我去薛成家寻衅,我姑且认了,但是大人知道我为何要去薛家寻衅么?”陆俭说道。
梁正臣眉头一皱,他当然知道,但有人不知道。
“为何?”张运不知道,所以他提出问题。
“回大人,薛成求娶我母亲不成,伙同其妹妹薛二娘欺诈我母亲五十贯钱,妄图以人抵钱,我气不过,所以去找他二人理论。”陆俭说道。
“哦?”张运眉头一挑,看向薛成:
“薛成,是这样么?”
“回大人,这........”
薛成没有急着回话,而是偷摸的看向梁正臣,似乎在请示他的意思。
陆俭敏锐的观察到这一点:“知县大人在问你话呢,你看梁大人干什么?你要说什么话,难道还要梁大人教你么?”
陆俭意有所指的说道。
张运这时也看向梁正臣。
“黄口小儿,你不要胡说八道!”
梁正臣怒喝一声,心中有些恼怒,倒不是对陆俭,而是对薛成。
他恼怒对方这点小事都说不明白!
“知县大人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你看我作甚!你若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本官可不会包庇你!”梁正臣瞪了薛成一眼,义正辞严。
薛成急忙点头:
“回大人,这小子胡说八道,分明是他母亲在我妹妹那儿借了五十贯钱,结果他母亲不认,我妹妹找他们还钱,他们拿不出钱来,这小子恼羞成怒,所以来我家闹事。”
听了薛成所说,梁正臣颇为满意。
“你二人各执一词,到底谁说得才是对的?可有证人?”张运不知道陆俭和薛成谁对谁错,皱眉问道。
“大人?”
梁正臣忽然阻止了他。
“元康有何话要说?”张运问道。
“这件事二人各执一词,固然可疑,但大人莫要忘了,今天大人审的,是陆俭拳杀韩福一案。
至于这五十贯钱之事,到底是欺诈还是借钱不还,不防等杀人案了结之后,再行审判?”
梁正臣说道。
听了这话,张运缓缓点头,梁正臣说得不错,先把杀人案解决了再审其它。
“陆俭,你寻衅薛家虽然情有可原,但你杀了人,法无可恕,你如果想借此逃脱干系,我劝你还是收起这个念头。”张运对陆俭说道。
“不错,知县大人何等精明,你想转移案情的关键点,可没这么简单!”
被梁正臣嘲讽了一句,陆俭并不恼怒,他依旧老神在在。
“我想两位大人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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