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疯子程玲(1 / 2)毛毛毛毛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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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种完春地,天也渐渐热了起来。王国林的腿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整日拄着拐在门口闲坐着晒暖,几个老头凑过来蹲在地上陪他闲聊。某日晌午饭刚过,闲坐的王国林对王顾源说:“顾源呐,你再出去了就给我带副象棋回来,我没事干就找人下下棋。”

王顾源放下手中的砖头应了一声。

他正盘算着盖瓦房的事情,村里的人几乎都盖了瓦房,住在村子中间的王顾源却依然住着三件土胚房。但年前那么多事情已经把去年半年攒的钱全花了,眼下这一堆砖即使加了土也只够盖两间房的,何况瓦片还一块也没买。王顾源将手里的一块砖拿起了又放下,心里发愁。门外传来大哥的骂咧声:“娘哩腿儿,几个憋娃儿也敢打老子...”

王顾源应声抬头看去,之间大门口,大哥扶着脸走了进来,他背着阳光,但王顾源还是看的心惊胆战,大哥脸上的颧骨被打错了位。门口晒暖的王国林也有些诧异,拄起拐棍指着王顾成:“你脸咋整哩?成天光知道打架...”

王顾成没理径自走到压水井的边上,呼哧呼哧打了几下,龙口的水哗哗的留了出来,他捧起一把,往脸上抹去,抹到左脸的颧骨时,嘶嘶的吸了一口气。王顾源慌忙跳下砖头堆,压起水来,问着:“大哥,你跟谁打了,咋打成这样了?”

大哥没抬头,又接了一捧水,一下排到脸上,说:“王义群和他几个混蛋兄弟干的,妈的仗着人多,欺负老子,以为老子不敢打他。”

王顾源一听心里也火了,王义群五兄弟整天仗着人多,四处欺负人,没少招惹他,他平时肚子就装着火,只是想着没必要和流氓一般见识,自己也势单力薄,捞不着好,没想打他们还真是拿忍让当了胆小了。

王顾源越想越气,对大哥说:“走,咱俩一溜去,这回非收拾收拾这几个二流子。”

大哥又捧了一把水拍在脸上,顺手抡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棒,说:“咱们走!”

走到门口,王国林眼见着两个儿子要再去惹是生非,站起来大声呵斥兄弟俩,可兄弟俩在火头上,没人理会王国林,饶了几步就抡起棍子跑了。

兄弟俩一口气跑到了村西边,在一条沟堎上遇见了五个兄弟,有两个人正躺在地上看不清模样,其他两个在沟里洗脸,头发乱蓬蓬的,上衣倒披在肩上,身上红一片紫一片。五兄弟中的老大正站在边上抽烟,眼见东边来个两个气势汹汹的青年,将手里的烟头一扔,掉在水下两人的面前,喊了一声:“快起来,那混球又来了!”

地上躺的两个刚起身,沟里的还没爬上来,王顾源两兄弟已经把棍子轮在了王义群身上,砰砰两声,打的王义群一个踉跄,栽倒了沟里,沟里的两个刚好上来,眼见大哥被打,举着拳头就轮了上来,六个人扭打在一起,王顾成虽然受了伤,但身子又高又壮,抡的木头杆子嗡嗡响,四兄弟只有两只拳头,全讨不了好处,只能逮着机会打几拳。王顾源也打红了眼,猛地一抡木棒,砰的一声又砸在了一人身上,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蜷缩着呻吟着。剩下三兄弟也挨了棍子,脑子嗡嗡的,往后跑了。王顾成不肯放,抡着棍子又追了二里地,后面的王顾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把木棍一扔,叫着:“大哥,咱别追了,这几个憋娃儿挨了打,就长了记性,以后再不敢招惹咱了。”

王顾成又跑了几步,抡圆了胳膊把手里的木棍朝三兄弟砸去,嘴里大叫着:“滚球你娘哩,以后再招老子,老子打死你们!”

身后的王顾源走上来,扶着大哥的肩膀,两个人踩着小腿深的麦苗回去了。门口坐着的王国林看见满身是伤的两兄弟,一把把手里的拐棍扔到了大哥身上,打的大哥哼了一声。

“没出息东西,成天不学好,早晚死在外头!”王国林骂着,屋子里二姐和母亲早就听见了动静,慌忙跑出来迎着两兄弟搀到了屋里。二姐没好气的说:“你们俩能不能别老惹是生非,没事干去地里割草去,有劲儿没地方使了,去打架...”母亲在一旁看着王顾成脸上的包,几滴眼泪落了下来,王顾源看在眼里,忽然有些后悔。

兄弟俩躺了两天就基本没事了,王顾源又去寻思着砖瓦的事情,大哥的伤严重些,尤其是左脸颧骨的那个疙瘩,肿胀了起来,像个婴儿拳头一样。母亲前两天对王顾成说:“你早些去医院吧,我怕你留了伤疤。”

“自己打架打来哩,又不是啥大事,过几天就好了,去医院干啥,丢人!”大哥顶了母亲一句。母亲没在说话了,只去三叔那里要了些外敷的朱粉色药末,又找了几个活血化瘀的偏方来每天自己料理着王顾成的伤。王顾成觉得厌烦,后来直接跑出去,两天没见人影。

二姐再一旁看不下去:“妈,你管他做啥,那不是他自己作哩!”

母亲呵斥了二姐一句:“他是我哩娃儿!”

二姐闭嘴不吭声了,拿了一把镰刀割草去了。

王顾源整天琢磨着咱们再弄点本钱,好去在做卖果子的生意。一日母亲捋了一把洋槐花回来,或者面给蒸了。晌午,还在琢磨赚钱的王顾源把筷子转来转去,一拍脑袋:“诶呀,这两天捋点洋槐花,过两天再去卖点香椿,钱不就有了吗?”想着,王顾源大口扒拉完蒸洋槐花,跑着去找大哥商量捋花卖钱的事儿了。

找到大哥,王顾源一五一十的说了想法,大哥抬起头,看着头顶一串串额洋槐花,问:“这玩意儿能赚钱吗,城里人也爱吃着玩意儿啊?”

“城里人一准儿爱吃,那地方没这玩意儿,许多城里人就想着这一口。就是这东西好坏,咱俩最好一天采,一天卖。”

王顾成一听,说成,兄弟俩一拍屁股跑回家拿筐去了。

可想着容易,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洋槐树不好爬,细枝子长得乱七糟,树身上还长了刺,兄弟俩捋了没一会,身上衣服也破了,还划了好几个口子。王顾成有些恼,跳到树下去拿棍子敲,结果没一会,屋里的人就跑出来质问兄弟俩大白天咱们干起偷鸡摸狗的事情,兄弟俩脸面挂不住,提着筐走了。

忙了一天,兄弟俩也没捋来多少,头耷拉的蔫儿了一样。回到家把筐一扔,躺床上去了。

等到再起来,王顾源发现框里的洋槐花都不见了,就问母亲,母亲说:“焯了水晾外边了。”

王顾源一听来劲了:“这东西晾干也能吃啊。”

母亲笑了笑:“咋,你就春天吃过洋槐花啊?”说完咯咯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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