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身后跟着一群人,来到了安置驳兽的那间别院。
院子有两面是土墙,另外两面本挨着回廊,如今被一丈高的竹篱围了起来。
透过竹篱的间隙,大约可以看见那处两百方的空地上,有水池,有沙地,有高大的炎棘树,甚至还有专门排泄的洼坑。
时值炎棘树的果期,树枝上挂满了一蓬蓬火红色的炎棘果。
一头毛色黑亮的高大异兽正仰头吃着那些指头大的火红果子,它的嘴张开一条缝,细碎的锯齿轻柔地捋下食物,温柔得像是女子在采摘鲜花,动作与它狰狞的身形成了巨大反差。
好一头异兽,身躯庞大如蛮牛,躯体流线堪称完美。御使仅看一眼就浑身发震,如此神骏的坐骑,怎能埋没在这化外之地!
“只是,这异兽怎么少了几分凶煞之气,难不成性食素?”他扭头看向夏渊,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的话问出,不待夏渊出声,其他人便捧腹大笑起来。
御使疑惑地望向众人,不觉得自己有何失言的地方,他又朝竹篱后望去。
那异兽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盯着这边,嘴里还在咀嚼炎棘果,红色的浆液从牙缝间流淌下来。
夏渊吹了声口哨,那异兽就迈着步子走向竹篱,却并没有表现出见到主人时的极度欢喜。
兴许是那偏西王魅力不足,御使盯着那异兽暗暗庆幸,还没有深度认主是极好的事,汉城有学识渊博的兽灵修,定会将这异兽训得服服帖帖。
他臆想的这片刻里,异兽已经走到了竹篱边。
它探出脑袋,先是看了夏渊一眼,发现主人面露淡笑,便知道眼前众人并没有威胁。
接着转头打量众人,转到御使身前时,它顿了顿,滚圆的黑瞳收缩了极微小的一丝,半眯起眼,用力嗅了嗅鼻子。
御使见状心头大喜,觉得那畜牲果真是通灵,知道自己身份高贵,现在就主动凑上来巴结,不由得一脸得意。
他抬起右手,犹豫着要不要伸过去拍拍那大家伙的脸颊,随后转头向偏西王投去询问的眼神。
偏西王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见那御使转过来,只是轻轻地挑了下眉头,并未出声。
御使把这个动作看成了默许。
他探手的同时,驳兽也缓缓低下头,似乎在迎合他的抚摸。
只差一寸就触摸到了,御使的手上已经隐隐传来湿热的鼻息,他正打算将手臂往前一送。
驳兽猛地打了个响鼻,竟然努起嘴,下一瞬间,喷出一摊黏湿腥甜的东西,穿过那御使的手指缝,糊了他一脸。
御使的手臂悬滞在半空中。
驳兽探回脖子,甩了甩脑袋,它伸出舌头卷去嘴边残留的汁液,随后将它们吐到了地上。
主人身上是香甜的气息,其他人大都没有什么特殊味道,只有正前方那个瘦小的家伙,身上有股淡淡的恶臭,令它作呕。
它完全没了吞咽那口甜美浆果的食欲。
四周传来低低的,强忍的嗤笑声。
御使往脸上抹了一把,盯着手掌上的火红汁液,神情呆滞。
他一脸愤恨地转向偏西王,脸上挂着红浆汁和炎棘果的碎渣,像是被人洞穿了脑袋,猩红的血液和脑颅内的组织都开花般迸射了出来。
“我对它也不甚了解,兴许这是表达亲近的意思,听说秘国有一种驼兽,就是朝人吐口水来表达喜爱之情。”夏渊一本正经地说。
那畜牲最后朝地上吐残渣的动作又是什么意思?御使才不相信偏西王的鬼话。
四周压低的嗤笑声略略增强了几分。
御使怨毒地扫视那群胆敢笑话他的家伙,可并没有人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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