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章 玉璧(2 / 2)梅若虚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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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婉娘,原来你在此地,让为兄好找。”一阵笑声中,两个青袍男子沿着青石小道,穿过桃林并肩而至。

二人正乃李府二位公子李承与李业,王钰连忙揖手一礼,与二人相互寒暄一番,

李承环视一番,见得落红满地也无人打扫,四处皆是隐约新红附旧泥,如此一来,反倒增添几分风韵,赞道:“此处桃园倒是被小妹打理得不错,天生地养而自落,润色无声化春泥。”

婉娘被兄长一番打趣,脸蛋映如桃花,羞恼道:“兄长来此处寻婉娘,到底所为何事?”

“春暖花开,兄长唯恐你闲不住,特地拉着我来寻你,一起出城踏青。”李承笑嘻嘻道,“咦?对了,钰弟,你怎么与小妹同在此处?”

王钰不卑不亢揖手一礼,“适才与小妹偶遇,遂结伴前往东厢小院给母亲请安,回来路上婉娘心情不畅,我便陪她在桃园中散散心。”

“原来如此,小妹心情不好,正好趁此出城踏青。”李承倒是对妹妹婉娘比较宠爱,面露担忧道,

“对对对,憋了一个冬天,可把本公子闷死了。”李业生性贪玩,走马斗鸡,俨然一副纨绔子弟作派,一听到可以出城踏青,怎么舍得放弃如此良机,他眼珠滴溜溜一转,瞟向王钰,笑道,“钰弟,你何不一同前往?”

婉娘纤手紧紧握住皓腕,静静地看着王钰,面露期待之色,而王钰却婉言谢绝道:“多谢兄长美意,奈何我一向喜静,适才母亲还谆谆训诫,当以学业为重,我正好回屋闭门苦读,就不扰你等雅兴。”

李承矜吟片刻,点点头道:“既如此,我等亦不强人所难。”

王钰刚想转首离开,才想到还有一件重要之事,忙回身求教道:“两位兄长且慢走,钰还有一事相询,望不吝赐教。”

李承狐疑地看着他,“哦?不知钰弟有何事相询,尽管直言。”

王钰赧然一禀,“钰不通俗务,敢问兄长如今在市面之上,一块上好的玉璧价值几何?”

李承乃李府长子,多年来已跟随父亲做事,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些倒是略知一二,笑着道:“这个嘛?一块普通的玉璧只需几千钱足矣,若是一块成色上好的玉璧恐怕就是千金难求,不过具体价钱如何?还需再观诸如品相,有无瑕疵等,再可估值其价钱几何。”

李业这个纨绔子弟亦忍不住插嘴卖弄道:“兄长所言甚是,若是名玉,则千金难换,就说那传国玉玺乃天子宝玺,乃九五之尊所有,其本乃和氏璧雕刻而成,本就贵不可言,如今成一国之玺,上承天命,天下至宝,自当无价也。”

“呵呵,想不到钰弟还对玉璧颇为感兴趣,可是辨玉之道非旦夕可成啊!”李承眸子眯成一条线,似乎意有所指道,

“多谢两位兄长指教,钰受益匪浅,既然你等欲出城踏青,我便现行告退。”言讫再徐徐推挽,将礼一揖到极致,随即避身而去。

来去如风,李承回头望着王钰远去的背影,略有所思,他越发看不到这个便宜兄弟。

王钰独自漫步走过长廊庭院,倚在西楼之上,却无心欣赏那满园春色,心里却在思考着未来的打算。

清风徐来,吹乱了发梢,更吹乱了他的心绪。一块品相上好的玉璧价值数万甚至数十万钱,而眼下自己根本没有这样的财力,初来乍到就向李文讨要数万钱,自己尚且开不了口,倘若有一天遇到玉璧的持有者,自己总不能强取豪夺吧?就算自己有此打算,仅凭眼下三脚猫的功夫,恐非他人对手。

那眼下为今之计只有暗中筹措这钱财,以备将来好从他人手中赎回那蟠螭飞羽灵蛇璧。

只是眼下玉璧的下落始终是王钰心中的一大心结,天下之大,海内九州,何其广阔,茫茫人海之中寻找一块玉璧无异于大海捞针,可即便这样,亦丝毫没有动摇王钰想要回到现代的执念,尽管他来到这个时代已有数月,努力在适应着汉代的生活,只是以一个现代人的心态,活在这个乱世,显得如此格格不入,适应这里的语言,这里的衣食,这里的世俗,一切的一切,都使得王钰有着别样的烦恼。

春色正浓,暖阳渐欲迷人眼,开合窗透着光亮,映得室内朗朗。过了整夜,案几旁的火盆中火星寥寥,还透着暖意,王钰睁开眼睛,昨夜睡的浅,夜读至深,仿佛未觉。

撑起身子,王钰正准备叫唤一声,想了想,不作声。鸡还没有打鸣呢,太早了,就让柳儿那小丫头多睡会儿。

昨夜半宿未眠,自己在练字,她便在身旁伺候,恐怕没睡多久,倒是难为她了。

他自己扯上一件准备好的皂袍武服穿上,腰身修长,袖口窄小,顺手拿过一根飘带,把头发一盘,系了。

王钰步出寝室,取过一把宝剑,经过中室,来到前居为柳儿盖好杯子,径直出了门。

王钰走到长廊上放眼一看,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梨花出墙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穿过园中小亭,绕过假山,在那开阔的院子里开始舞剑。

一时间刀光霍霍,时纵时伏,激得桃花纷飞,颇有几分轻盈之感,忽而转变招式,变得大开大阖,剑气凛然,杀气逼人。

汉代本就是一个崇文尚武的国度,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帝国的士子们就要掌握“君子六艺”,乃安身立命之本,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大汉帝国效命,视为他们义不容辞的使命,以至于两汉四百年以来,涌现了多少文武双全的国士,为大汉帝国的繁荣昌盛前赴后继。

“啪啪啪!”廊檐之下传来一阵掌声,王钰猛地将剑一收,只见李府管事李伯击掌赞道:“钰公子剑法不凡,收放自如,有游侠之风也。”

王钰拱手一揖,谦逊道:“李伯缪赞,钰愧不敢当。”

“嗯。”没有年轻人特有的傲气,难得一股沉稳之气,将来必成大器,李伯拱手回礼道,“钰公子,老朽特奉家主之命,召公子前往书房一行。”

“诺。”王钰持剑一礼,“稍带,且容我更衣,再去见父亲。”

檀木案上,炉香已浮,油灯正烈。

李文正伏在案几之上,案几上堆满了账册,如同小山,他提起笔架上的狼毫,时而沉思,时而皱眉,最后稍稍作想,随即纵贯而书。

李伯侍立在一侧,低眉敛首。

“孩儿拜见父亲。”

李文闻言,回过神来,眉梢轻挑,嘴角缓缓浮起笑意,将狼毫放至案几笔架之上,淡淡道:“呵呵,钰儿来了,不知近来读了何书?”

“回父亲的话,孩儿近日读了《左传》,《孙子兵法》,《商君书》。”王钰拱手一揖道,“而今正在读《史记》。”

“嗯,很好,读史使人明智,三省吾身,洞悉兴亡之道,一辈子皆受益无穷。”李文露出欣慰之色,赞道,

“然也。”王钰颔首道,“眼见父亲大人愁眉不展,是否遇到烦心之事?不知钰儿能否为父亲排忧解难?”

“唉,尽是些生意上的庶务琐事,你一介士子,只管安心读书便是,何须徒增烦恼?”李文摇头苦笑道,

可是看着王钰真是越来越顺眼,可恨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只知道与其他大族子弟,走马遛狗,狎妓风流,那么大了却还不知为父分忧,倘若儿子如钰儿如此懂事稳重,何愁自己的基业后继无人,凡是人便有私心,李文亦不例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岂可将祖宗的基业托付于外姓之人?再看看吧!

“父亲言笑了,你姑且将心中烦忧道来,即便钰儿不能为,亦不妨事,若能为父亲侥幸解忧,亦算一桩幸事。”王钰自从入了李府,多亏这个继父多加照拂,心中自然是感激不尽,眼下他遇到了困难,王钰岂肯无动于衷,袖手旁观,算是报答他的恩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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