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乐心怔怔望着南宫翎与朱麒的尸身,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半跪在地。
此刻二人并排而卧,身上的剑也已取出,只是表情让人不寒而栗。朱麒的面目早已因痛苦而扭曲,南宫翎脸上却是歇斯底里的癫狂笑容。
这是这片竹林中唯一的收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蔺和面色沉重,拍了拍他肩,道:“我们搜遍了林子,也没找到他,只在林子西北处发现打斗过的痕迹,但仍不见半个人影。”
乐心一个激灵,道:“这么说,他是应该逃出了林子,只是不知道出了林子以后如何?也许是逃走了?他会去哪里?”
蔺和神色痛苦:“杨家的人早已撤走,以他们往日行事,若未达到目的,绝不会走得如此干脆。也许……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乐心本已松弛的手掌又忍不住捏紧,不自觉地有些颤抖起来。
谁都知道,这原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既是九死一生,死了又有甚么奇怪?
“我不信。”蔺溪语气平静得吓人,也倔强得吓人,“他说过会为我们活下来,他本事那么大,一定不会食言。”
强行压制着眼眶里的泪水和内心的痛苦,时至今日,最刻骨铭心的,是自己的弱小。甚么都抓不住,也许唯一能抓住的,也就是内心深处仅存的一丝侥幸,但若眼泪在这个时候也守不住,那这最后的希望便也化为灰烬。
“我会等着他!等到他出现为止!不论是活人,还是尸体,只要没有亲眼看见,就一直等下去!”
蔺和吃惊地望着女儿,悲喜难言。到昨日为止,蔺家庄的掌上明珠都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姑娘,但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小姑娘突然长大了,只是这一份成长未免来得太过惨烈。
蔺和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若能回来自是极好的。但他若是不幸走了,也绝不愿意看着你就此自苦一生。我和你母亲、你弟弟,也绝不愿意看着你自苦一生。”
乐心深深吸了口气,却无力去辩驳甚么。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深沉情感,其中的欣慰、痛心与恐惧绝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去质疑和非议。
泪光隐隐泛起,蔺溪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隐隐然即将崩塌。但最后眼泪还是没有落下,她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道:“等我见到他再说。”
蔺和面色颓然,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终于不再多说。
乐心慢慢站起了身,大声道:“你在这里等他,我替你出去找他!我认识的岑含,绝不是这么容易会死的人!你说的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之前谁也没有资格下定论!不管用多久!不管是甚么样子!我乐心一定把他带到你面前来!”
蔺溪眼中有泛起了泪光,眼泪也依旧没有滴下,但眼里却有了笑意,用任何词句也道不清的笑意。
没有任何语言,只是彼此重重地点了点头。
曲听风原本颇有感慨,但一句也说不出来,到了最后,才忽道:“我帮你们。”
“为何?”乐心、蔺溪都看向他。
“因为我高兴!”
乐心道:“你若有难我也会帮你!”
“你不愿欠人情?”
“因为我高兴!”
曲听风一怔,忽地笑了,乐心也笑了。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本就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乐心看了看南宫翎,叹道:“南宫大叔亲手报了大仇,死得其所。只是这医馆,终究还是开不下去了。”
蔺溪道:“医馆会开着。没有大夫便请一个大夫,若没人愿意,我便自己学医当大夫,我不能让他没有地方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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