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宗如周也不像个恶人,骑在马上完全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眉眼五官也无特别容易让人记住之处,面无表情地发散着一股子沮丧之气,他言不由衷地说道:“这些,这不过是庾大兄之托辞,视我为无能小儿嘛,嗯?庾大兄乃是何等聪明之人?焉何不知兵法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嗯?对吧?大兄所言那左卫将军,也不过是你帐前听令的一员战将,焉何要由他来命令与你?此言岂不是本末倒置?”
这话听着费劲不?王顸摇了摇头,十分不忍地看了宗如周一眼,觉得此人在岳阳郡王跟前,估计也是个尿壶般的可怜虫。尿壶之说,也是江陵城中文人们之自嘲,说的是萧家诸王对待文人清客之态度,平时看着文人们的穷酸之态难免恶心,要紧之时却又离不了,这不是尿壶又是什么??
“呵呵呵!”庾常侍有些反常地冷笑三声,说:“就算是左卫将军在我的帐前听令,又如何?我来问你,他若杀你,你有几条命来扛?”
“此话……怎讲?”宗如周像是被吓住了,王顸却感觉这二位像是在演戏,一丁点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思都没有。
“我所言这位左卫将军,乃是王大将军之幼子,其生母乃是湘东大王之胞妹,肩负护送安梁郡王出使长安之重任,岂由得你一介府僚之人在此胡搅蛮缠?”庾常侍这番话,倒把王顸说得不自在起来,忙催马向前,道:“宗大人此番前来,想必也是领命行事,如若空手而归,恐怕也是无颜面对岳阳殿下……”
正当王顸想委婉地表达心中的想法之时,只听得背后传来断喝声:“尔等逆贼且听仔细,圣上所遣钦差大人在驿站暂歇,宗如周留在阵前听候钦差大人问题话,余众人等一概后退五十步,违者,格杀勿论。”
王顸寻声回望,喊话者却是陈儿洒。他站在太和驿站的城门之上,左右两边肩并肩排列了几十个手持弩机的兵士。看那阵势,只待一声令下,万弩便可齐发。
“胡闹!”王顸心中暗骂,却也知道这是一计,只是不知编出这钦差大人的谎话来,如何演得下去?那宗如周又如何信得过?如若真有建康城派遣而来的钦差,为何现在才露面?此是最最基本的一个问题,宗如周这样的人,如何识不破?
庾信的反应更是意外,他在马背之上猛拉缰绳,马儿原地转身,庾信喝道:“姚德成!你!你你!快快命人……收起弩箭!”
陈儿洒的身边,果然站着姚德成!
“庾大人,你要投敌吗?难道你要投奔岳阳王的麾下不成?”姚德成的口气变了,不再是昨天晚间那副低声下气的温顺模样,厉声喝道:“庾子山!钦差大人的话都不听,你欲意何为?”
子山,乃是庾信的字,王顸认为这定是姚德成的主意。
“姚德成!”庾信怒了,打马就要往驿站门前冲,马儿却在原地打转转,“姚德成!你一个小小驿丞,哪里来的胆子如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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