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约虽被反绑着双手,却是昂首挺胸,不失将军气派。庄瑞霖一眼猜出此人即是水军大都督任约,忙上前拱手施礼,道:“太保惦念大都督一整天啦,可要见一面?”
“他?”任约转头看看即将坠落到长江那边的太阳,点头道:“他宋子仙,不过是此刻之夕阳,与大丞相形同鸡肋,与我形同路人,我如何要见他?你们,还是速将我送到王僧辩面前,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庄瑞霖忙对段巍道:“军候贤弟还得辛苦一趟,看看如何把大都督送到江北大营中。”段巍满脸苦笑,说:“二位参军,实不相瞒,我这城门军候,其实并不热衷于这些军中之务,至于如何处置这大都督,你们……你们看着办吧!”
“狗屎糊不上墙的东西!”任约痛骂道:“看你也算得一表人材,如何这般窝囊?好歹你在军中也是有职级之人,如何不懂得积极上进之理?你押解我这水军大都督到王僧辩面前,不也是首功一件?纵然你无意于功名利禄,不也得为那几个弟兄着想?若是这般,以后谁人替你卖命?”
真正为将之人,时时刻刻惦记着还有哪几人为自己卖命。王顸听了,忙扯一扯庄瑞霖的袖子,对众人说:“既然如此,段军候何不跟我们一起护送大都督去江北大营中?连那宋太保一起,也算是搭个顺风船!”
任约看了王顸一眼,问:“你什么来路?脑壳儿倒是明白些!”王顸“呵呵”一笑,说:“军中喋喋小吏,何足大都督挂齿。”
“喋喋小吏?”任约微笑道:“看你这谈吐,哪里是喋喋小吏?”
铠曹参军杜横并不识得王顸,忙对段巍说道:“军候节下莫再推辞,且随庄参军护送大都督去江北大营参见王大将军,顺便再见一见你们的郢州刺史,你这望雍门的防务嘛,这二日暂由我们这几百号人驻扎在此,还要防备残存之敌卷土重来。”
“对,这才是正经道理!”任约一时来了精神,看着段巍,笑道:“诸位弟兄,我任行俭今日把话摞在这儿,诸位万万不可轻视了我还有几千弟兄,虽说真正自中原追随大丞相而来者,不过区区几百人,但那些揭竿而起的大梁子民,其实早对萧氏一族毫无信心,不信,你们走着瞧吧!”
段巍拉了窦运、郑羊的手,极难过地说道:“有情后补吧,我家那庄子,就是弟兄们的家,待我去江北见过了大将军回来,咱们仍是自家弟兄。”郑羊转头看看邓瑞,问:“那,他呢,军候也得为他着想!”段巍说:“让他暂且跟我一起,好歹也算我的主心骨!”
任约听了,笑道:“好小子,终于开窍儿!你在这事儿上倒明白得很,知他要命之时能出手助你一臂之力!”邓瑞则说:“大都督若能归降于荆州大军,我倒愿意马前效力!”
这些话,王顸听得云里雾里,铠曹参军杜横抱拳道:“天色将晚,你们还是快些行动吧,天一黑下来,江面上也不安生,万一哪方横冲出侯景的爪牙,也是多余的麻烦。”
庄瑞霖与王顸带了众人将下城楼,出城门,又回到破奴舰上,宋子仙在柏木囚笼中端详片刻,问:“庄参军,如何还要将我装在这笼中?”
军候毛山虎在一旁打趣道:“太保阁下不是一直在这笼中么?还要到哪里去?”
城门军候段巍忙上前拱手施礼,说:“太保这一整天,可把我等在城头上折腾得够呛!”宋子仙识得段巍,斜了眼睛骂道:“猴崽子王八蛋,我们这些身经百战之人,终是跌倒在尔等手中!一个城门军候,如何就捉了大都督?是你太精明?还是他太愚蠢?”
任约抬腿踢了宋子仙所在的柏木囚笼一脚,道:“还有脸骂他们?你是如何让人活捉了的?被人装入这笼中之后,你又是如何设计遭践我的?嗯?那骑甲都尉金奉垒,也是因你而被守卒什长刺死!要说呢,你才是畜生杂种王八蛋!”骂完,任约又抬脚猛踢,幸好被军士们架开了,宋子仙就大笑,道:“好,好啊,这正是我要看到的结局,下一步嘛,被人活捉的当是侯景老兄,对吧?我等弟兄在人家手里受罪,凭什么他还能夜夜睡着金枝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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