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门外,水陆并进,荆州贼军似是熟知地形之要,达奚长史……他……”
“他怎么着?”
“达奚长史都觉得穷于应付,全然是被荆州众贼牵着鼻子走的!”
任约听得着急,问:“这话怎么讲?”
“安澜航以南大片水域,河网纵横,蒙冲小舰神出鬼没,频频袭击我方守卒,屡屡得手呢!”
“哦,邵普,且拿城防图来!”
被唤作邵普的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一听大都督要城防图,忙将斜背着的牛皮软囊转到腰前,摸出绘在生皆帛上的郢州城防图在任约面前展开,说:“安澜航以南,方圆十五里皆是大小湖泊互通,可谓难守难攻之死地。”
贼曹参军蒙裕伸长脖子看看郢州城防图,摇头叹气道:“大都督有所不知,安澜航以南水域,并非长江上那般,浩浩荡荡一览无余,杂花生树,相互遮挡,倒成了荆州众贼绝佳藏身之所。”
任约摆手制止蒙裕再言说城南战事,吩咐道:“你且回城南传我军令,命达奚祖收兵回城,闭门不战,好生休息,只需婴城固守,万勿与贼交战,保存实力,以图再起之时。”
城门军候段巍不解,问:“荆州大军三面攻城,唯城南宜于交战便于进退,若让荆州逆贼在安澜航以南水域稳住了阵脚,扎下了营寨,岂不是堵死了城南通道?”
任约并不理会段巍所言,看看蒙裕,道:“你且回去吧!越快越好!万勿再有人伤亡!”说完,极不耐烦地挥挥手,贼曹参军蒙裕就翻身上马而去。邵普立在任约面前,两手托着郢州城防图,站也不是,立也不是,满脸皆是尴尬,任约摆手道:“收起来吧,你这个刺奸曹参军,如何连个自己的说法都没有了?”
“初来乍到郢州,城里城外皆不熟悉,单凭手中一张城防图,如何斗得过当地土著之兵卒来?”邵普显得极委屈,又像是怕任约大发雷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脑壳儿也越来越低。任约说:“以为我不知道这个?你们几个,嗯,快说说看,待会儿咱们到了望雍门外,如何拔掉宋子仙这颗钉子?”
嗯?什长郑羊顿时觉得心中猝然往下一沉,难道要杀掉宋子仙么?段巍忙说:“眼下形势紧迫,大都督还是到城楼上,先与太保阁下照个面儿,探探对方的口气,再做打算也不迟。”任约爽快地点头,却是咬牙切齿之貌。
……
众人一路疾行,快步来至望雍门城楼上,什长窦运大老远地跑步前来,单膝跪地禀报:“草埠门的什长王安,已自绝于众弟兄面前。”任约点点头,又摆摆手,道:“莫再纠结一个什长的死活,快说说吧,宋子仙有何新动静?”
“我与众弟兄让他看了金都尉的尸首,太保阁下仍是非大都督不见!”
任约低头,四下里环视,远远地瞥见三具尸首,问:“王安,金奉垒,哪一个是谁?”
“侍卫长丁祥!”
“哦,”任约恍然大悟,说:“他好歹是我的侍卫长,如何就先死在这儿呢?”
邓瑞凑到近前,劝道:“眼下绝非怜惜士卒之时,大都督尽快会一会宋子仙,摸清了他的底数,也好看酒下菜,扳回一局才是正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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