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薛礼也顾不得计较自家姐姐和修禅人之间的对错了,他在房间中来回踱步,眉目阴郁,最后叹息了一口气,丢下指令:“通知弟兄们,备战。”
他自然明白周家人追上来的目的,可他做不到把自家姐姐拱手送人。
海上的规矩,不外乎弱肉强食四字。
大汉领命而去。薛礼挥了挥手,示意其他的汉子们也下去准备。
待到房内只剩下四人的时候,薛礼走到自家姐姐的跟前蹲下身,轻佻地将大红盖头挑起几寸,柔声道:“姐姐,你的妆花了,不好看了,出来的匆忙,也没见你带上几个贴身丫鬟,现在好了,连个为你梳妆的人也没有。”
红盖头遮住了粉嫩面庞,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和一双红唇。
“松绑,我带了胭脂,自己会画。”红唇微启,言语间有些愠怒。
“姐姐,待我去宰了那些周家的崽子,回来再为你松绑,若是弟弟命短,不幸战死了,门外有小刀在,他也会放你们走。我会令人准备好快船,你且记得带着你的男人逃走便是,只管走得远远的,莫要去李家的地盘,也莫要回薛家去。”
“你早早死了才好。”薛沐的身子一颤,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薛沐故作没有看到,将红盖头放下。
他立起身,居高临下地瞧了一眼修禅人,狠狠丢下一句:“日后待我姐姐好些。”
薛礼走过姬夏的身旁,也不知有意无意地,并没有责令姬夏出去一同作战或是将他也一齐绑上。
薛礼只是拍了拍姬夏的肩膀,俯身捡起地上的一个玉壶,仰头将里头的浊酒灌下了喉。
这也算是尝过姐姐的喜酒了吧。
“我不会走的。”
薛礼出了门,对门外的一个瘦削少年吩咐了几句,背后传来姐姐倔强的回应。
他来到楼船甲板上,北边,一艘赤楼帛兰船缓缓驶来,其上立着一群身着褐色长袍的修士,船头有一面黑字白面大旗,画着一个“周”字。
“有刀吗?”
姬夏来到薛礼的身侧,搓了搓手,在他看来,这一战是怎么也输不了的,薛礼的那一番似是临终之言,却是太过悲观了。
毕竟,有修禅人这位知命境修士在,再来百人也不够杀的。
只是,恐怕就算他现在附耳告知薛礼,那个被他绑了的李家弟子,是一位比周童境界更高的知命境存在,怕只会招来薛礼的讥讽嘲笑。
这三月来,姬夏以掌代刀,砍鱼头的本事渐长了不少,却还没砍过人的头颅。
他修的是佛法,却不讲清规戒律,日后归去姬家,手上还会沾染更多的罪业。
所以他来到甲板上,来借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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