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愿意。”
薛沐的声音犹如一袖清风,伶仃而执着。
“姐!”可薛礼也是个固执之人,否则也做不出绑婚的事,“在这件事情上,你须得听我的话,爹娘为了护你周全,在家族中的地位日益尴尬,若不是有姑姑在上头说两句好话,你早就被绑起送到周家做小去了。族里多的是嚼舌根的妇人,你若是再与这亡夫纠缠不清,周家的面子又往哪儿放?”
“呵呵。”薛沐笑了两声,口气略显硬气道:“周家,不过是我薛家的附庸罢了,不给他面子又如何?我本就是李家的媳妇,既然我未婚夫尚在世,自然是要奉父母之命完成婚约,我薛沐读的书不多,可也分的清是非对错。”
“此事周家不占理,即便是闹到长老们那里我也不惧。”薛沐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垂首问道:“李公子,我薛家可以不用看周童的脸色,可李家却不行,我若是执意嫁你,你敢娶否?”
听了薛家姐姐的言语,姬夏有些理清楚了,在这片海域上,是薛家主事,而周家李家都是其附庸,借着联姻供奉这才与上面的薛家打好交道。
姬家在中州坐拥九城疆土,下面也有不少附庸势力,关系错综复杂,东海上的势力分布大抵也是如此。
修禅人倒在地上,泪沾衣裳,喃喃道:“李仲前半生已然负了薛沐姑娘一次,万不敢再负第二次了。”
薛礼见此,却是轻笑了两声,呵斥道:“你们可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不过,李家底蕴薄弱,只有一个侥幸破入知命境的老祖,如今还一只脚踏进了棺材,可周家的老祖却还余有整整三百载的阳寿!我虽然看不惯周童的品性,但也不得不承认此子天资卓越,而今不过两百岁已是度过三灾六难成就知命了,你们若是一走了之亡命天涯那倒罢了,可若是走漏了风声,呵呵。”
薛礼没有再说话,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薛沐和李仲私奔,打的可不仅仅是周家的脸面,顺带着连薛家也扇了一巴掌。
不过却是姬夏明白,周家是不足为虑的,师兄供佛两百年,知天命已有百余载,区区一垂暮老叟,刀钝力乏,又有何惧。
至于周童,在姬夏看来更是一个笑话。两百岁而入知命,在这方水域兴许还算得上一个天骄,可若是放到偌大的中州,却连某个大势力的精英弟子也算不上。
至少,姬家就有这样一条祖训,嫡系一脉后人两百岁不入知命者,就要被踢出嫡脉族谱,流放到下辖九城做一个小管事。
而族规对其他的支脉弟子而言,那更是要苛刻得多。
作为姬家嫡脉公子,姬夏见惯了所谓的天才妖孽,远的不谈,单单自己的父亲姬玄卿,修行仅仅三百年就踏入了长生境,打破了人族几千年来的修行记录,被誉为有圣贤之资。
不过,姬夏并没有因此就小瞧了薛家,尽管这方海域距中州远矣,道法不昌,修士闭门不论修行事,一代不如一代。可作为仙人遗脉,薛家定是有底蕴尚存。
东海有百族之约,长生者不可入。
但在姬夏看来,薛家即便是没有当代的长生境修士坐镇,恐怕也有某些与之相当的底蕴,否则又哪能号令诸多势力,统领海域。
薛仙的另一脉后人,也就是毗邻东海的大渔村的村民们,不羡长生,只靠着祖上传下的制舟刻符之术,却是连姬家的老祖都敢赶出门去。
如此推敲,得了仙人修行之术的东海薛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大汉,抱拳禀报道:“小主子,北边十里,有船靠近,打的是周家的旗号。”
薛礼挑了挑眉,问道:“来了几艘船,多少人?”
“一艘赤楼帛兰船,估摸着有六七十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