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邡长叹一声:“我走后,你便是二先生。”
此言一出,在场学子尽皆失色。
他们原以为,今日在西山上煮茶论道,子邡会从儒术有成之徒中择一人,扶持他坐上二先生的位子。
谁曾想,众人还未论道,子邡就已定下了人选。
草庐授学之人,被世人尊称为先生。
长平城的大先生,是夫子季路,被誉为儒家天门外第一剑,醉心于步入长生,所以只是偶尔讲课,并不过问门下弟子之事。
仅次之的二先生,对内负责授学门生、考查功课,对外负责和皇朝百家之人周旋,权柄甚大。
门生们皆可称之为半师。
“二先生,齐回师兄入门虽久,可修为浅薄,恐难以服众。”
有一长脸学子躬身作揖,言辞恳切。
儒门弟子私心不重,但也不会轻易让人爬上自己的头顶。
齐回显露在外的修为仅是洗尘第八境,未入知命。
在场五十余人,就有半数修为不在他之下。
姬夏瞧了一眼四周,发现多数人都躬身不语,显然对马脸学子的话很是认同。
不过,也有数人面挂浅笑,笑得意味深长。
他们的境界都在知命中期之上,入门久矣,了解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事。
“浅薄?”子邡冷笑一声,轻拂衣袖。
乍时有大风起,不动茶杯,不动木桌,却是将诸人推向了亭外。
风势凶险,众人难挡其力,身子被卷起,连那几个知命中期的学子也都后撤不止。
唯有二人坐于亭台中央,捧茶不语,岿然不动。
一人是齐回,一人是被齐回扯住了手臂的姬夏。
“草庐三先生齐回,知天命三百年,对儒术一道的领悟尤在我之上,又岂有修为浅薄之理?”
子邡沏了一壶茶,为齐回满了一杯。
“子邡,你知我无心此位,又何苦相逼。”齐回颇为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老师说,一月之中,齐回有十五日谦逊有礼,另有十五日放荡不羁,可授学之事不能有半日松懈,所以将二先生之位给了我。”子邡俯身拍了拍齐回的肩膀,唏嘘道,“可眼下,我要走了。”
他身份不凡,比之太子武庚也不差,只是他无心帝王术,所以被家里的老人送来长平城,修习儒术四百载。
“草庐是我第二个家,唯有你做二先生,我才能安心。我知你才学不输于老师,所以我准备待到小师弟知天命后,就上奏商皇,为你求一个夫子之位。”
草庐童子张良,一岁识字,三岁就会背诵儒门圣贤书论语,被季路当做下一代长平城夫子培养。
待到张良知天命后,才学多半就能胜任二先生之职。
“二先生,夫子,皆非我所求也。”齐回微微摇头,忽而又戏谑道,“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才学了得的儒生,可以引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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