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是无辜的,折了腿,甚是可怜。”
所以,他留了手,只是将之掀翻。
“也对,这都是我的马,得善待。”姬夏挠了挠头。
彼时,崇闵等人踉跄着从地上爬起,衣衫染土,好不狼狈。
其中有几人颇有些惊惧地退了几步,低眉不语。
他们乃是夫子学生,平日里多少有些傲气,但眼力并不差。
今日阿桑看似轻巧的这一手术法,怕是连他们的师尊夫子鄂禹也难望项背。
中州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你是何人?”姬夏吐出一口酒气,笑问道。
在他眼里,阿桑修为近乎长生,便是今日策马横街的是崇侯虎,怕也只能吃土。
崇闵正了正衣襟,又不紧不慢地掸去了甲上的尘土,这才负手应声道:“大商止戈城,崇闵。”
“没听说过。”姬夏撇了撇嘴,又问道,“寻本公子有何事?”
“我找得不是你,是颜幸先生。”崇闵紧盯着姬夏身后的长衫中年文士,一眼就认出了颜幸。
因两百余年前的那一桩旧事,止戈城里寻不见颜幸的画像,不过在朝歌城里,却仍有不少书生藏掖着昔日的夫子像。
两百年,人心难移。
大商文武百官,约莫有二成是颜幸的门生。颜幸离去之后,他们并没有聚众喧闹或是血书上奏,反而兢兢业业、克己奉公,似乎并不在乎夫子之位的更迭。
然而,崇闵知道,有朝一日颜幸再入朝歌,这些人定会聚在城门前,躬身作揖,再尊一声师长。
商皇子辛似乎自觉亏欠了颜幸,登位之后提拔了不少学子,这些人把持着朝政命脉,合力之下并不次于公卿。
若是颜幸有心祸乱朝纲,那一定不会很难。
“汝父,怕了?”姬夏哼哼了两声,问道。
“夫子无惧。”崇闵对着颜幸躬身一礼,正色道,“两百年来,家父一直惦记着先生,昔日对弈,有失公允,所以他想以夫子之位作注,邀先生再下一局。”
两百年前,崇侯虎是八皇子子辛的幕僚。
两百年后,他是朝歌夫子,是止戈城之主,更是商皇的心腹之人。
所以,他无惧。
只是,他勤恳授学多年,终是难及颜幸之声名。
朝歌城里,背后唾骂崇侯虎的人不可计数,他心有不甘,于是在探听到颜幸在长平城现身的消息后,便立即书信三子崇闵,手持金令,日夜兼程,请颜幸再入朝歌。
这一次,他不想耍手段了,他想堂堂正正地赢。
他要告诉天下人,夫子颜幸,差之夫子崇侯虎远矣。
为此,他不惜动用了商皇赐下的金令。
这金令,是子辛登上皇位之日赐下,可假借皇权一次,崇侯虎没有用来谋求公卿之位,却是用来请一个故人赴一场赌局。
甚是荒唐。
“夫子之位,我会回去取的。”良久之后,颜幸悠悠叹了一口气,“不过,下棋便免了吧,朝歌城里的棋盘,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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