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夏若是真觉着自己势孤力薄,那一日在西城门外就不会纵容红袖肆意杀伐。
“西凤城距此甚远,便是日夜兼程,也要风尘十数日。”苍禾沉吟良久,规劝道,“吾等算计过了,长平城以西之地,多是三公九卿封地,为了公子的安危,建议绕城而走。”
“只是,如此一来,途中又要多费上数日。”姬夏摸了摸下巴,“而今,城外风雪甚大,不妨等上月余,待到日子回暖后再启程。我正好还有些术法要修习,先生们也可趁此时机探听风声。”
颜幸、苍禾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微微颔首。
姬夏颇为慵懒地伸了一个腰,又吩咐道:“听泉骑欠缺的马匹,去午庚商盟买,记着提一下本公子是太子殿下的友人,多半能省下不少金银。”
一旁从不吭声的红袖听闻此言,却是笑骂了一句:“今日泼出去的钱财,又何止千匹良驹?”
请一城之人醉饮,便是一人一壶浊酒,价值也逾百万银两。
幸甚的是,这青烟阁的主人也有心结交降伏龙脉的岐山公子,将酒钱压的很低。
“以千匹良驹换一条龙脉,这买卖划算。”姬夏倒也不心疼钱财,颇为洒脱地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打乱了城主大人的谋算,买些酒给将士们解解渴,就当是给他赔罪了。”
先前,李靖和太师子闻有约,令龙脉认主仲夫。
然而,木魁常度以须弥山上的化龙术作诱,令龙脉认了姬夏为主。
今日,他请一城之人醉饮,李靖便是对他有不满,看在酒宴的份上,也不会动他。
这个道理红袖也懂,所以今日她也没有吝啬钱袋子,大方地付了定金。
换句话说,公子步入洗尘第八境,也该庆贺一二。
她不知姬夏这三年多在外经历了什么,只是瞧着少年满嘴的人情世故,颇有些心疼。
彼时,李敢正枕地而眠,忽而呓语道:“公子且安心,城主气度不凡,些许小事,不会记挂在心的。”
众人大笑,举杯饮酒。
此时,又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公子,止戈城的崇闵在寻觅颜先生,说是奉了商皇之令,请先生再入朝歌。”
“崇闵?那是何人?”姬夏面色微红,隐有几分醉意。
“那是朝歌夫子崇侯虎的第三子。”门外有一青衫女子款款行礼,传完话之后又姗姗离去。
“朝歌夫子?”姬夏听闻这几个字,顿时醉意尽消。
他望向颜幸,却是发觉这个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先生竟是双手微微颤抖,差些就要捏碎酒杯。
“走,去看看吧。”陌上桑起身牵起姬夏的手,又顺手揣了一壶酒入怀,“来者善,则施以美酒,来者不善,则施以刀剑。”
苍禾暗叹一声,拍了拍颜幸的肩膀。
两百余年前的那一桩旧事,水府里并无记载,不过这几日他使了些手段,却是弄到了不少不为外人知的情报。
其中就有那一局对弈。
“诸位,酒尽兴了否?”姬夏推开门,甚是轻狂地笑道,“若尽兴,那便陪吾提剑杀人去,若不尽兴,那便边杀人,便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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