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商皇之令,请颜幸先生再入朝歌。”
西城门前,一行十数人策马而来,布衣铁甲,腰悬折扇,手持长枪。
“崇侯虎的走犬么。”季路冷笑一声,阔声道,“尔等身为学子,读了半生书,却写不来一个正字,又有何面目纵马于世?”
为首的一人解下铁盔,露出一张略带青涩的少年面庞,高举金令,笑斥道:“见令如见皇,季路先生,你得跪拜才是。”
“崇闵?”季路微微蹙眉,又道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你爹也真是舍得。”
崇闵,朝歌夫子崇侯虎之三子,年六十余,立于知命初期,乃是大商小公子榜第六人。
“诸城夫子,皆有见皇不跪之权,也只有你爹甘愿做人走犬,俯身舔趾。”季路言语间并未给人留情面,大斥道,“上梁不正,学风不正,这是朝歌学堂之耻!”
崇闵微微眯起眼,枪尖指着季路,笑里藏刀:“尊你一声先生,是看在儒家孔圣的面子上,你若是再对吾父不敬,可别怪我失了礼数。”
而后,他一挥长鞭,策马入城。
黄沙扬起,吹皱了一袭夫子袍,季路背过身去,望着那十数人纵马远去,微微摇头。
“还是来迟了一步。”
城门下,人多眼杂,若是肆意杀伐,他是尽兴了,可儒家就难以在大商立足了。
然而,就在崇闵一行人入城之时,却有两柄剑刺入了他身前的石板,阻下了他的去路。
瘦马高扬前蹄,长嘶不止。
街上的商贩行人们见此,不慌不忙地收拾好摊子,退后数十丈。
长平城内,东军数万甲士驻守于此,可由不得外人胡来。
便是商皇子辛乘辇入城,也得守这里的规矩。
“何人?”崇闵扯了扯嘴角,颇为桀骜地将金令挂在自己的胸前。
他固然行事鲁莽,但也不是愚蠢之徒。
长平城甲士多是白丁出身,苦权贵久矣。近百年来,亡于此城的权贵子弟不可胜数。
崇闵贵为夫子子嗣,因朝歌皇权更迭之旧事得罪了不少人,所以甚是惜命。
于是他悬令于胸,以之护命。
见令如见皇,有此令在,便是长平城主也不敢杀了他。
彼时,有两袭长衫负手走出,一人谦逊含笑,一人面冷高傲。
“太子门客,午长。”
“太子门客,午尺。”
崇闵瞧见二人,微微眯起眼,他此次奔袭长平城,是为了一个故人,一桩旧事。
确切地说,是父亲的故人。
自小崇侯虎就经常提及一个人,夫子颜幸。
两百余年前,皇权更迭,三公之一的申公与颜幸对弈两局,一胜一负。3333xia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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