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了,明天大理寺给你判案,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袁宗达呵斥道。
“大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我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小的跟张式衡无冤无仇杀他做甚,着实冤枉,我死了不要紧,可怜我那老母亲和小儿子该怎么过活!”
褚平嚎啕大哭。
“无冤无仇?你赌输了钱借了高利贷,求财杀人还不算动机?”袁宗达哂笑道。
“小的的确欠了钱,可,可小的还有一个叔叔在外地做生意,就算是借也能想办法凑得到,不至于为了这30两去杀人,大人明鉴!”褚平说完又是重重的磕一个响头。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就凭你说的这几句鬼话?”袁宗达继续逼问。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有人想让我死啊,报应,这都是报应啊!”褚平绝望的捶地。
“什么报应?”袁宗达忽然起了兴趣。
“十二年前,有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孩来大理寺上诉,状告宣府镇霍将军等人,霍将军当时刚平定了北方胡乱,皇上准备嘉赏,这案子谁人敢接,当时的寺卿陈大人打发她走了,可那妇人不死心一直在院外徘徊,直到放班了人还跪在那里喊冤。”
“我当天落了东西在寺内,等我折回去的时候,看到张式衡好像在跟那个妇人说什么,那妇人就跟着他往巷子去了,我一时好奇就跟着他们一路走到城外的破庙里,两人进了破庙以后就没出来,那小孩大被支开在庙外的水泊边玩耍,我疑心他们在做苟且之事,果然被我抓个正着。”
“也怪我一时淫心发作,就要挟张式衡帮着一起奸了那妇人,那妇人完事后居然央求张式衡记得替他做主,我才知是张式衡骗那妇人自己可以疏通关系替人伸冤,顿时觉得好笑就告诉了妇人张式衡不过是个书办,连自己都保不了的蚂蚁,哪知,哪知……”
褚平说着说着痛哭失声。
“然后呢,那妇人和孩子后来怎么样了?”袁宗达追问道。
“那妇人很是绝望,后来听说上吊自杀了,那小孩貌似也投水自尽了。冤孽啊,都是冤孽!活该我遭此罪,活该!”
褚平一边絮叨一边狂扇自己耳光。
袁宗达隐约记得,听父亲说起过十二年前平叛的故事。
那一仗打的很漂亮也很惨烈,当时的宣府镇总兵都战死了,父亲带着效义营前去支援联手霍连山才取的大捷。
事后霍连山升任总兵,父亲因此封为渊国侯,自己的上司徐幼康当时也参与了就是那时升的百户。
可这里面能有什么冤情呢,霍将军的威名天下皆知,一等一的勇士,犯不着跟一个妇人结仇啊。
带着满腹的疑惑袁宗达离开诏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人之将死,褚平连老案底都讲了,犯不着这会还假装喊冤啊。
而且那个书办张式衡似乎也并不如听到的那么老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大早袁宗达就急匆匆的带人又去了张式衡家一趟,到了北厢房再次查看,想起越同舟的推测便命人将床挪开掀翻,床底的确有人爬动过的痕迹,验证了越同舟的推理正确。
观察床具时,袁宗达的目光赫然顶格,床下木板上上有一片黑色的麻布片,仔细一看,露出的木刺上还有一丝血迹。
袁宗达闭眼还原现场,越同舟说的没错,凶手的确当时藏在床底,可是从床底出来的时候一躬身被木刺刺到了,不仅刮破了衣裳还穿过麻布刺破了凶手的背心。
袁宗达大喜,忙让人抬着床板赶往大理寺。郑少卿已经开堂审案了,莱仙院的雪三娘、王四尾和金宝赌坊的丐老四都在,褚平带着镣铐伏地喊冤。
“本案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你狡辩!本官——”郑大人威风凛凛惊堂木一拍准备宣判。
“慢着!”袁宗达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身后一干锦衣卫抬着床板更是累的半死不活的。
“此案存疑,张式衡的床底下发现新物证,凶手,凶手的背——”
袁宗达已经气喘的说不上话。
郑少卿和一干陪审人员瞠目结舌的看着堂下,等着袁宗达把话说完。
“凶手的背上有伤痕,褚平是不是真凶,查看他的背后便知道!”
袁宗达终于喘过那口气斩钉截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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