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同舟带人去搜查褚平的家,一干锦衣卫翻箱倒柜的,吓得褚平的老母亲抱着怀里的孙儿连哭声都不敢发出,只是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找到了!”
一个小旗兴奋的拿着一张潦草涂画的纸片冲出来,得意的扬了扬交给越同舟。
金宝赌坊的押票,白纸黑字红印,明明白白,显然是褚平上个月在赌坊输了钱借了30两银子的高利贷。
大理寺福利虽优,可一个库头一年的俸禄加上灰色收入一年最多也不会超过50两银子,还要养家嫖娼,他哪来那么多银子还钱?
证据确凿,求财杀人无疑。越同舟带着手下准备回衙,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爹爹是好人,你们是坏人!”老妪怀里的小儿忽然挣脱了奶奶的怀抱冲过来指责道。
怒目圆睁,仇恨凛凛。
“他不是好人,希望你长大以后做个好人。”
越同舟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那眼神他非常熟悉。冷冷的扔下这句话,越同舟阻止了同僚准备理论的冲动,回衙将证据呈给袁宗达。
“可是张式衡家里并没丢什么东西啊,这个说不通。”
袁宗达听完越同舟的汇报依旧充满疑问。
“很简单,不是没丢东西,而是东西没来及被偷。”
越同舟笃定的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袁宗达大概明白了一些,试探性的问道。
“这样吧,我把事情整个猜想串一遍。”越同舟索性开始像讲故事般讲述起来:
“褚平上个月在赌坊欠了债,利滚利到两个月后的还款期他压根拿不出那么多钱的,为了还债决定铤而走险,他管大理寺库房,同僚的情况都比较熟悉,虽然跟张式衡没太多私交,但他知道张式衡老实,平素开销不多,家中肯定有所积攒。”
“当天大理寺有人家里有喜事,他也知道张式衡会去,便故意托人带了随喜钱,自己去了莱仙院鬼混,想利用妓女红莺制造不在场证据,哪知婊子无情,红莺出卖了他。”
“褚平翻墙进张式衡家里时候,张式衡还在喝酒没有回来,北厢房的房门自然没有上锁,褚平先是偷偷进去准备拿东西,不料张式衡到家了,进了卧室就上了门栓倒头就睡,后来张式衡发现褚平,因为是熟人,褚平担心报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掐死了张式衡”
“准备逃离的时候,张式衡的老婆孟氏端着醒酒汤来敲门,褚平见走不了就躲在床底下,等孟氏劈门进来,只看到张式衡的尸体,等孟氏出门呼救,褚平便走床底爬出来溜走了,就造成了好像是密室杀人的假象。”
越同舟一番推理下来,袁宗达豁然开朗,对这个贵州来的军汉有些刮目相看:
条理清晰、逻辑顺畅,这哪里是猜想,简直就像凶手自白好吧!
袁宗达点了点头,算是暂时性的认同,袁宗达拈起那张押票翻了翻,虽说看上去没啥问题,出于谨慎,还是例行公事传来了金宝赌坊的人问询。
来者是个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半敞着怀,一双吊睛大眼挂在浓密的粗眉下,走路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回大人,小的没大名人叫丐老四,是金宝赌坊的护院把式,小的仔细看了,这押票确是本坊出具的无误,这厮回回来回回输,让他回去还不肯,上个月输红了眼央求着借50两,我们怕他还不了只答应借了30两,这押票还没到期怎么到了您这儿了?”大汉瞪着护眼疑惑道。
“张式衡已经死了,你不用知道那么多。”袁宗达有些不耐烦打发他走。
“妈妈的,早知道不借给这死鬼了,亏了老子30两银子……”大汉不敢多问,骂骂咧咧的走了。
人证物证动机全部齐全,只等结案了。
徐幼康发来话,大理寺的郑大人知道情况后精神了,打着清理门户还逝者公道的旗号攘攘着要亲自公审,案子转到大理寺去判。
袁宗达心里鄙视,谁不知道大理寺的正职还没补缺,郑大人这是要拿铁板钉钉的死案做给活人看呢,好让众人知道他是个青天大老爷,等新皇忙完这阵子等着邀功升职。
是夜无风,袁宗达躺在床上热得失眠,想起白天的案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证据和逻辑看似天衣无缝,可好像都出现的恰到好处。是不是另有隐情?
袁宗达实在睡不着,便去了一趟诏狱的大牢,明天褚平就要拉去大理寺公审了,再问问看或许可以验证自己的猜想。
诏狱的日子不好过,褚平躺在地上已经不成人形了,见到袁宗达过来,立马爬上前大哭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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