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黑泥(2 / 2)主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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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吃的了,孩子们肯定吃不了,只能找找其它能吃的了。

这剩下几个果子如果只用舌头尖尖试一下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像自己不是一点光都没有发出来?

听着松松松的鼾声,麦加的心里安稳了些许,用舌尖点了点褪色桑葚一般的果子,砸吧砸吧...

嘿!野梅子味的!

麦加眼睛一亮,果然中奖了,这味道比起之前的那个黄果子味道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这味道不管多少都吃地了啊。

将脑袋凑近仔仔细细将果子的特征记住,然后一口吃掉,脸上挂上了满足的笑容。

唔...薄荷?

清凉的薄荷乘着一股凉意直上脑门儿,让麦加浑身一哆嗦,脸色有点发青。

怎么可以因为是好吃的味道就放松警惕了呀!

明明知道这地方的果子都不是什么正经货色,自己还像松松松一样往上送!

不过薄荷味的好像也挺好吃的啊,这薄荷劲儿挺大,浑身都有些麻麻地,舒服。

啊!糟糕,上来了!麻劲起来了!

嘶——好冷!

要完!这东西有毒!我要死了吗?咦?不对啊,我不是死过一次了吗?应该不会死了吧?

这果实居然是致幻的!还是立即见效的那种!被尝出来的味道也全是幻觉构建的,这幻觉...嘶——还是根据吃下去的量决定强度的。

麦加在心中痛批自己,苦挨着接下来那些莫名其妙的幻觉,不过好歹还是度过一关,想想这东西和那酸东西配合有奇效!

有幻觉帮忙是不是可以将那酸味屏蔽住呢?

哟呵呵!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可惜手边没有那种荧光葡萄了,不然麦加还真想试试。

咦?

哈哈!这不是还有一颗嘛!

在地上,一颗发着莹莹微光的黄色果实静静躺在猴鱼果实的旁边。

麦加眼睛一亮,将果实吃了下去,然后感受着嘴里的回味。

嘛,味道不酸不甜,不是很好吃,不过这正是说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嘶——这辣味上来了!我对辣味没啥抵抗力啊!

算了,熬一下就过去了。

嗷!!!

好辣!!!为什么还没有过去!我的喉咙燃了!燃了!啊!!!

麦加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将背后一直打酱油打了好几罐的小鸵鸟们一下子全掀了下去,伴随着麦加的嚎叫断腿断面不断被挤出黑色的粘稠液体,量大的惊人,渐渐麦加眼中的绿光也渐渐衰弱下去和平时无二。

不过麦加浑然未觉,它只觉得那恐怖的辣意如同排山倒海的巨浪将其席卷其中,连带着它的骨血一并点燃一般!

摔倒,挣扎着站起来,再次摔倒,而后又站了起来。

体表的毛孔渐渐冒出一颗颗黑色的小水珠,然后顺着羽根将羽毛染上了同样的色泽,浸然上了一抹黑色,随后仿佛挤干了身体中的那些黑色的液体,身体里所剩无几的血液也被挤压了出来,随着羽根管在漆黑的毛发上面勾勒出了细密的血色轨迹,蔓延着以心端为核心逐渐合并蔓延,仿佛拥有着自己生命的血色纹路渐渐覆盖了麦加的全身,然后渐渐浮现出一层血色的荧光,响应着心跳明暗跟随着脉搏起伏着。

眼下布满麦加浑身的血色脉络明暗交替却快得几乎连了起来,此时的麦加现在被那吃下去的东西搞得痛不欲生,现在他感觉全身的水分都被烧干了!

水!只要是有水的什么都行!

麦加不断挣扎着寻觅着一切可能含有水分的东西,将那些五颜六色的果实嚼也不嚼一颗颗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意识被烧地朦胧不清的麦加一瘸一拐地跑向结着果实的各种诡异植物,连果带叶全部吃掉,胃囊不断中发出阵阵隆隆的轰鸣声,连那擦破皮就会爆炸的果实都没有放过,一颗颗将其扯下吞了下去。

其中的有部分被麦加粗暴地动作弄开了表皮,不过还没爆炸就被吞入了腹中,然后才爆炸开来,麦加闷哼一声,啄食的动作骤然一缓,不过也没有发生吐血什么的事情,它体内的血液已经全部被排挤了出去,想吐也没法吐了,连那黑色液体也被连带着挤了出去,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被吃下去的东西也是一点也吐不出来。

不过这些和焚身的辣意比起来一点也不重要,麦加缓过这一会儿后,继续大口吃了起来,连速度和之前那会儿也相差无几。

这样吃下去麦加很快就撑不住了,胃袋里的东西很快就被填地满满当当,麦加直接是将那些果子当甘蔗吃!咬碎吮一口然后一口吐掉。

此时麦加简直犹如一个不断灌水的水袋

小鸵鸟几个被摔地头晕脑胀,看着麦加消失在远处,啾啾叫着挥舞着小翅膀追了上去,小三趴在地上一脸委屈,落下来时它的脖子闪到了,这会儿没法起来,只能看着大家随着麦加在黑暗中没了影,只剩自己和那还在打鼾的松鼠在这里。

大哥小妹们,我还在这里啊!扶我一把啊!

唉,鸟生何其无趣!

小三吸溜了一下鼻子,含着泪默默趴在地上。

麦加的肠胃内壁已经千疮百孔,所带来的剧痛被海量的辣意和幻觉联手在中途截断,无数的汁水果肉在麦加腹中荡漾着,不断浸润到身体组织中,在果实的效力下尽管仍在活动,却有了几分油尽灯枯的味道,果汁的出现犹如久旱的甘霖,瞬间就被细胞们瓜分一空,源源不断的果汁没有经过分解吸收就被吸纳入了身体中,果汁汇聚起的涓涓细流逐渐在干涸的血管里流淌起来。

精疲力竭的心脏空转了许久,如溺水之人的奋力挣扎,只是在黑色液体的残留作用下通过强行榨取消耗自身来产生继续搏动的动力,此时果汁加入进来心脏顿时重重跳动了两下,将果汁全部截流,然后注入到属于自身的血管中,整颗心脏好似得救似地舒展开来,被果汁不断滋润舒展的心肌发出的声音如同舒服的呻吟一般。

此时的果汁逐渐有着代替血液的趋势,随着短暂歇息后心脏强而有力的搏动,果汁顺着血管流淌向周身各处,只是...

在心脏搏动的第一时间,果汁流经大脑,麦加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然后软软倒在了地上。

蕴含着海量的未知且未经分化的化合物的果汁或许可以强行为身体激活注入活力,麦加的大脑绝对经受不了这种粗暴的活性化,它的意识会被这些东西彻底撕碎泯灭,如同这里无数被掩藏在黑色液体中的活着的尸体一般,无需呼吸,无需进食,无需生命所需的一切,当然,也无需思考,黑色液体的力量可以维持着这具身体的活性,千年,万年,直到连自身的形态也无法维持,与黑色液体无分彼此。

羽毛上的黑色液体逐渐被新的客人排挤了出去,慢慢覆盖了麦加的全身,黑漆漆黏糊糊地厚厚一层,将麦加完全淹没在了里面,如果不是还有着细密的血线勾勒其上几乎便和环境融为了一体。

不过麦加夹在厚厚羽毛里的私藏也跟着不断排挤出来的黑泥掉了出来,什么橡皮铅笔不倒翁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叮叮哐哐落了一地,一部分粘在液体上没有掉下来,被放在羽毛里的刀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却只有一半被挤了出来,卡在了中间,这东西又重又长,挤出半截也是老不容易了。

血线上的荧光不间断地起伏着,以核心的血斑为起点渐渐凝固,要将麦加封存在里面。

几只小鸵鸟紧随着麦加而来,看着麦加逐渐被淹没在黑泥中顿时惊叫着用喙赶过去嘴角并用将黑泥刨开,此时的黑泥却如同包着水的橡胶一般软软地不受力,爪喙不够锐利的小鸵鸟们无法撕裂黑色的软泥构成的薄膜,而且这薄膜还在不断变得更加厚实,整个如同摊在盘子上的蛋黄一般。

在黑色薄膜的里面,被装了满满一肚子的果汁仍在被挤出体表,不过全部被包裹在了薄膜里,黑色薄膜如气球充气一般充盈起来,然后逐渐硬化。

这是要结成一个硬壳啊!

小鸵鸟们分明地感受到了薄膜的变化,重新振奋起来,戳气球它们不擅长,不过啄蛋壳这可是它们的先天技能啊!现在都依稀记得那邦邦邦的敲击感。

闭着眼睛,回味一下当初的感觉,小一率先邦邦邦地敲了起来,其它几只也很快跟上了节奏,此时性格上的迥异顿时就在破壳时的画风上体现出来了。

小一是稳定地邦邦邦三连停顿一下再三连往复,如,小二是拿出准备撞死在壳上的气魄狠狠邦一下然后晕一会儿,等恢复过来之后又是狠狠一下的循环,小四则是习得了打桩机的三分精髓,也不怕头晕什么的只管砸!声势骇人,打出成吨输出,是攻壳队的c位。

小五刚开始还颇有几分小一的风范,不过紧接着后面就不对了,它的邦邦声中逐渐有了节奏感!有了韵律!如乐章一般!

没错!小五出生是自带bgm的!

小六有了它的大哥大姐做对比画风一箱子便透露出小清新的味道,不像那些妖艳货色破壳都是惊天动地的。

小七半张着嘴,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干得热火朝天的大哥大姐些,然后又看了看身前巍然不动的黑色硬壳,几次想要说些什么,觉得不对吞了回去。

当初小七的蛋是从麦加的被上摔下落在地上凸起的石头上磕破的,哪里知道怎么开壳,刚醒来的一瞬间就处在毛茸茸的羽毛里,想往什么地方啄也无从下口,啄蛋壳这种事便也与它无缘了。

现在的它看着前方群魔乱舞,发现自己全部都不会,只好赶紧站在画风最正常的小六和小一两者的中间现学现卖,时不时向旁边瞟上一眼看看自己做的对不对。

小三终是不甘心继续趴在原地,脑袋立不起来那就不立了,干脆当成拖车缆绳拖着睡成死狗的松鼠的尾巴越过千难万险终于赶了过来。

不过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是怎么回事?老爹去哪了?

小三一头雾水。

小七看到小三来时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激动地跑到小三身前,周围的兄弟姐妹全是大佬就自己一个是菜鸡的感觉太糟糕了!

听着小七手舞足蹈的解释之后,小三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你说这回儿功夫老爹就变成蛋了?而且变成的还是皮蛋?

好吧看这样子也不由得自己不信了,至少得将这个蛋壳砸开。

小三看着这体型max超巨型皮蛋开始犯愁,虽然看起来攻壳队火力极其凶猛,声势骇人,但是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连麦加脚跟腱都够不到的小鸵鸟们连皮蛋的一点皮屑都没有擦掉。

果然力气活还是得交给成年...

算了passpass,还是看自己的吧。

小三看了松鼠一眼,决定自力更生。

首先让小七围着皮蛋一阵敲敲打打,听声音对比了一下血线和黑色面的回响和清脆感,本来想自己上的,可是自己脖子扭了,只能让小七帮下忙了。

小一几个看见小三似乎有主意眼睛一亮,都停了下来,一脸期待地等待小三的动作。

大家都知道小三是最有主意的,最开始的小鸵鸟语也是小三开发出来然后教会大家的,小鸵鸟语言起初内容是非常贫瘠的,不过多亏了麦加有意识无意识的教导小鸵鸟语言的内容一直在不断丰满,小三用事实证明了智商和脑容量甚至年龄没有直接关系,它生来便如此任性!

后来零零总总的无数次事实也证明了小三的可靠,如果小三开始琢磨地话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至少一直都是这样,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然而其它小鸵鸟不知道现在小三脑袋现在头疼地厉害,不止是因为脑袋在地上摩擦了一路,脑袋里面也痛。

这个声音可是岩石才发地出来的啊,而且是质地很硬的那种,比蛋壳可是硬多了,从外面敲的难度也比从里面攻破要难地多,加上这比自己曾今蛋大n倍的体型...

小三一阵头大。

不过蛋上面黏糊着的东西倒是让小三一愣,紧接着开始围着蛋壳打转,视线在蛋壁上不断游走,其它小鸵鸟赶紧一个接一个整整齐齐地跟在小三后面,探头探脑地想要看看小三的主意。

再次付出了脑袋在地上摩擦的代价,小三终于看到了突出来的一节刀把,这发现让小三精神为之振奋,撬动那东西显然比用嘴去敲蛋要好得多!

“啾啾!啾!”(一起把那个东西拿下来!)小三指着那突出来的刀把说道。

“啾啾!”所有小鸵鸟都浑身一震,争先恐后地爬到蛋上使出浑身解数或拔或拉干了起来。

小三看得一阵头大,这样子怎么可能把刀拔出来啊。

要把力气同时使出去啊!

看不下去了,小三喝止了所有的小鸵鸟们,让它们一个个站在刀把上,然后一起跳跃。

这简直就像玩杂技一般,如牙签上叠着六个不断抖动的肉球,不过毕竟不是寻常小鸵鸟,它们是在麦加的背上长大的,如果勉强地话还是做得到的。

摇摇晃晃的鸵鸟塔终于稳定下来,最顶上的小七啾啾表示一切准备就绪。

小三满意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卖力地喊起了号子。

“啾!啾!啾!啾!...”

庞大的肉球塔顿时开始剧烈地颤抖,担当底座的小一小二小四力气都可以说非常大的,不过扛着三个弟妹之后也仅仅只能跳起一点点距离,小五小六的背上是最轻的小七,即便没有哥哥姐姐那般强壮也可以跳跃起来,小七压低胸脯,然后重重跃起,不过显然没有料到脚底下的助力是多么地大,高高跃起在半空中有如0.5倍数慢放一般缓缓地翻滚了一圈,途中慌乱地啾啾叫着。

小三脸皮一抽,闭上眼睛不忍继续看下去。

下面可以说是非常惨痛了,以小七的失衡为开始,旋转翻滚然后一屁股坐在小六头上,小六眼前一黑,痛呼一声重心失衡一股脑撞到了身下的小二小一,顺带连累了小四,当然脚底不稳的小五也只能下坠,一齐撞在了刀把上,咔嚓一声,蛋壳上便出现了一个和地平线平行的小小的裂纹,一些黑色的碎屑脱落下来。

效果拔群,不过小六小四小二的脖子却被几乎同样的角度受到了重击,和小三一样站直了腿却伸不直脖子,泪汪汪的双眼和小三以同样的角度对视双方心中甚至升起一种奇妙的共鸣感和亲切感。

一下子六只小鸵鸟里就有三只小鸵鸟慷慨赴义,有效战力瞬间丧失一半,这次战况可谓是非常差惨烈了。

剩下的三只小鸵鸟们仍然坚持战斗在第一线上,在里面的麦加在各种果汁的浸漫下已经卤入味了,所有细胞层面的组织已经全灭,如同摆在餐盘上的烤肉一般已经全部进入到了黑色液体的口中,从分子层面将其改变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而果汁便是那如狼似虎的新食客,想要从已经吃干抹净的黑色液体身上刮出二两油来。

黑色液体与果汁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拥有着起死回生的力量的黑色液体其侵略性无疑是强大无比的,麦加的细胞面对黑色液体的力量是摧枯拉朽的溃败,甚至有可能所有的生物在其面前都会被改造成不死的状态。

不过即便是黑色液体也有无能为力的存在。

即便经过核弹洗礼的大地,所谓生命的断绝之处,在伤痕远未平复之际便有不经意间随风而来的草籽于某个不起眼的石缝间落户,从剧毒般的泥浆雨水中汲取出点点滴滴有用的养分,遍体鳞伤地抽出青黄的嫩芽,苟延残喘拼命呼吸每一口空气,于无数同伴枯黄的尸体中脱颖而出,脆弱的茎条随风摇曳着而后撑起枝头全力开出即便扭曲却仍然最洁白的花朵。

生命便是有可能便会诞生的奇迹。

在这里即便一切犹如轮回终止,然而奇迹眷顾的生命却仍然有扎根于此与之对抗的存在,即便遗忘地上的一切也仍然以自己的方式迈动着向前的步伐。

这是不死的造物和与其对抗延续的存在的战争。

血脉中流淌的斑斓液体汇成了一股金色的洪流,紧紧附着在暗紫色细胞上的丝丝青黑阴影在这股力量的洗刷下渐渐无力,如卷入旋涡的落叶一般无影无踪,细胞逐渐褪去了青黑,露出粉红带着些许苍白的本色,紧接着转而被金色力量浸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如阳光一般耀眼而璀璨。

不过金色力量即将渗透到麦加的大脑时,微微一顿,一股柔和的淡蓝色光辉分流而出,缓缓融入麦加的大脑中,随后金色的力量才涌入了大脑,将一切都渲染上了自己的光芒。

麦加的眼皮微微颤抖着,好像随时都要睁开一般。

(我...在哪里?)

模模糊糊眼前好像是一片无际的金色平原,里面好像有好多蓝色的发光的羚羊在里面嬉戏玩耍着,空中也有着蓝色的不知名的鸟儿在飞舞着,不过却没有声音,和自己好像不在一个世界一般。

麦加似乎有些明悟了,这个好像才是真正死后的世界吧。

想要在那里奔跑,麦加心中渐渐升起一种渴望。

想要在那片金色的平原上尽情奔跑,抛弃一切,一直奔跑下去。

麦加在金色的果中渐渐蹙起眉头。

(身体...好重!)

如同灌了铅一般,不管如何呼唤身体都没有回应,只有一股深深的疲惫感不断传来。

不及多想,麦加的意识被那连绵的疲惫感覆没渐渐沉沦在金色的海洋中。

突然一声雷音惊醒了麦加,又一次看见了那片金色的平原,那股疲惫感已经消失不见。

麦加抬起脚向前缓缓跨出一步,感受脚底传来的触感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喜悦,那时不时意味着自己可以过去那里了?

一步,一步,再一步,随着麦加的前行,那朦胧的世界正在逐渐变得清晰而真实。

草穗上的轮廓渐渐清晰,逐渐可以看到随着微风轻轻摇动的弧度,自己与那个世界的距离只剩下薄薄一层雾气,只要再跨出一步就可以...

猛然间喙撞到了什么东西,让麦加脑袋微微眩晕。

然而身前并没有什么阻碍着它的东西,那片世界正邀请着自己去尽情驰骋。

没有多想,麦加再次向前走去,却再次撞上了某种屏障。

没错,有一个透明的屏障拦在自己面前,不让自己过去。

麦加有些疑惑,看着那片金色的世界,将喙慢慢靠了上去,被半空中突然浮现的金色涟漪所阻拦,自己这边和那边被这面无形的墙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拦着我?)

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愤怒感,转眼便如燎原之火点燃了麦加整个灵魂。

用喙重重敲击在那面屏障上,泛起了大片耀眼的涟漪。

...

“我说小祖宗些,你们也差不多该放弃了吧?麦加怎么可能回是这个东西...”松鼠窝着手搓了搓被磨脱了皮的指尖,看着忙上忙下的小鸵鸟们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时间基本上已经忘了,这地方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小鸵鸟们在无计可施之后,便如着了魔似地用着最原始的方法开凿着蛋壳,扬不起脖子便用脚,左脚指甲磨秃了之后用右脚,最后疲倦地睁不开眼了直接直挺挺地倒下。

松鼠在这个时候将果子塞到它们的嘴里,小鸵鸟们已经困得连噩梦都做不出来了,醒来时便再次对着蛋壳敲打起来,那心伤绝望的眼神让松鼠未知

这几天松鼠都是把那荧光葡萄当饭吃,酸地它连皮都不敢咬破直接往肚子里塞才勉强吃下去,几只小鸵鸟可受罪了,吃个饭像上刑一般,还好没有牙齿,不然保不准就只剩下一嘴的牙窟窿。

现在的松鼠分外想念自家门口那一树甘甜美味的栗子,吃饭的时候都是将那仅剩的那栗子摆在旁边下饭,盯着那栗子然后使劲往喉咙里塞那酸掉牙的荧光葡萄,等吃饱之后又小心地将它藏到了颊囊里,等下次继续摆出来用。

小三淡淡瞟了松鼠一眼,用脚踢了踢身旁的不倒翁,然后便继续专注于眼前的皮蛋,琢磨着怎么才能在上面开个洞把里面的麦加拖出来。

松鼠眼皮跳了跳,无语地看着和它几乎等高的不倒翁。

这种几乎完好无损的东西有多珍贵,它也是知道的,许多动物几乎一辈子也见不着这么精致的东西,它的妈妈有几个都是藏得严严实实半点不愿意拿出来见人,麦加不可能将其扔在这里就直接跑了,地上的那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也证明了麦加就是这皮蛋,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进去的,而且还脱地这么干净。

虽然很想提醒小鸵鸟们这么长时间不被憋死也早就饿死了,不过看小鸵鸟们这誓不罢休的样子,松鼠还是没有开口,陪着他们想办法撬开这硬壳,至少如果可以见到尸体也是好的。

现在的小七承担了所有的工作,在前几天的尝试中,小一用力过猛松嘴时没站稳一下窜出去摔地上扭了脖子,小五觉得自己是小七的兄长应该多做点于是拼命干着大量的重体力最后肌肉劳损也伸不直脖子了,只有小七孤零零地奋战在最前线,一点一点用喙敲击着那条裂缝。

突然一声闷响从蛋壳里面传了出来,站在上面的小七被吓了一跳,脚下一个滑溜咕噜噜滚了下来,扑腾翅膀也不管用,一声清脆的啪卡声,歪脖子鸵鸟喜加一,最后的一个完整战力也彻底沦陷。

剩余几个小鸵鸟都是齐刷刷浑身一颤,这几天它们对这清脆的响骨声可是神经过敏了,每听到一次都感觉自己受伤的地方在隐隐作痛,连松鼠都时不时为自己脖子的未来而担忧。

不过它们很快就把注意力从脖子上移开了,那闷响声好像是从这个皮蛋里发出来的,松鼠吞了吞口水,将耳朵贴在了蛋壳上,几只小鸵鸟看到松鼠这个办法眼睛一亮,然而现实让它们只能望而兴叹,眼巴巴地看着松鼠期待着有什么好消息传回来。

不过松鼠可没有几只小鸵鸟那般乐观,一觉的功夫起来麦加就变成了一个皮蛋,不管怎么看都惊悚无比好吧!松鼠觉得现在里面冒出六个翅膀四条腿的麦加都不奇怪!

(为什么拦着我?!让我!过去!)

麦加眼睛泛红了,憋屈和不甘点燃的怒火不断炙燎着它的灵魂,让它一次次更加疯狂地撞击着无形的壁障,金色的涟漪激荡地起伏不止,范围越来越大。

松鼠慢慢地把耳朵贴在蛋壳上,它已经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可是就算做好了准备该屁滚尿流的还是得屁滚尿流,零距离的一声巨响吓得松鼠魂飞天外,嗖一下跑得飞快,窜到一旁的谷壁上不出来了,悄悄露出两只小眼睛看着大鸵鸟蛋。

小鸵鸟们听着那愈演愈烈的砰砰声倒是眼睛亮了起来,毫无疑问就是麦加,而且这有力的敲击声不正是说明麦加还活着吗?

好吧,光线昏暗的空旷谷底一个黑色巨蛋发着砰砰的巨响声不断回荡,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吓人的,小鸵鸟们徘徊在热情地簇拥上去和四散而逃两个选项之间有些纠结。

不等它们多想,砰砰的敲击声中夹杂硬物破碎的声音在蛋壳上破了一个小洞,一个有些向下弯曲的尖锐椎体扎穿了蛋壳,随后猛地收了回去,小洞向外流淌出金色的液体。

撞击未因此而断,转眼之间蛋壁留下了一排的小洞,葵葵冒出的金色液体顺着蛋壁留下在巨蛋下留下了浅浅一汪,照亮了附近的黑暗,在几天不见阳光的谷底中,松鼠和小鸵鸟们甚至心中升起些许感动,这光线没有温度但是好像直接照到了心里,莫名地有些温暖。

“咕噜”

能吃吗?看着那金黄的液体,松鼠莫名升起了一个想法,吞了一口口水,没敢说出来。

鸡蛋有了第一个破损之后整个强度都降低了不少,咔嚓声不断,伴随着几次重击,几乎连在一起的裂纹彻底分开了整个巨蛋,上半截蛋壳被踢地飞起落在一旁,一只湿漉漉的金光毛大腿直指天空,亮地让人眼睛痛。

辣眼睛,松鼠回过头抹了抹眼睛留下的泪水,继续看了下去。

那金毛大腿缓缓地收了回去,露出麦加的脑袋,同样金光四射。

束缚没了,那股无名怒火顿时没了踪影,冷静下来的麦加疑惑地看着四周,什么也看不到,那金色平原全部变成了金色雾气笼罩在四周,自己好像在什么容器里。

小鸵鸟们半张着嘴木然地看着那金光闪闪的麦加,心中万分纠结,它们该不该过去认这个金光闪闪的爹呢。

“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来让麦加猝不及防,猛地大吸了一口气,然后呛了起来。

这熟悉的嗓音!没错了!

小鸵鸟们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激动地不行,整整五天没见面了啊!连脑袋也不扶了迈着已经有大长腿趋势的小短腿冲了过去围着蛋壳争先恐后喳喳叫了起来,久别之后的重逢实在是让小鸵鸟们不能自己啊!

“这是...嗷...”

小鸵鸟们的叫声有如从天边的另一头传来,有些熟悉,但是记忆好似被一层迷雾笼罩,麦加皱起眉头,努力开动脑筋发掘着脑海里的迷雾,于此同时伴随着的还有有如针扎如脑髓般的刺痛。

熟悉感越来越强烈,针扎般的疼痛伴随着记忆的发掘渐渐变成了手摇钻在脑门上打洞搅拌的程度,麦加眉头越皱越紧,随后更是痛地叫出了声,太阳穴鼓涨起来,随后更是用脑袋狠狠撞向蛋壁来用眩晕缓解疼痛。

麦加突然如此的举动着实吓得小鸵鸟们不轻,脖子也不痛了纷纷撒开丫子挤在了小一后面瑟瑟发抖,小一也想找个地方瑟瑟发抖啊!小一吞了口唾沫拼命地向前踢着泥土,然而它已经被后面的兄弟姐妹牢牢地架在身前,寸步难移。

此仇,我记下了!

小一默默咽下了这口气,将身后这几个家伙在心中全部记了一笔,好吧,不能躲在什么东西后面发抖的确有些遗憾,不过也不是不能瑟瑟发抖啊!

一众小鸵鸟抱团瑟瑟发抖,看着疯狂自残的麦加。

麦加想停下思考,但是小鸵鸟们的啼叫是那么熟悉,让它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真相,但是一动脑袋里面就像开了一队工程队大张旗鼓地建地基痛苦不堪,此时安静下来终于让它大松了一口气,冷汗淋漓地瘫软下来不断喘息。

松鼠躲在石缝里看着麦加的样子心里不断犯着嘀咕,麦加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对啊?

不过在里面这么久不吃不喝还活着甚至练就了一身金光大放的技能想对也对不了啊!比起变成六条胳膊四条腿麦加实在是太幸运了,发点光算什么?

要不要叫个医生?好像整个森林都没有可以给鸵鸟看病的医生吧?

果然,还是先吃饭吧。吃饭才是王道。

松鼠想了想,拖着一串荧光葡萄到了麦加的蛋下。

“咚咚。”松鼠敲了敲蛋壳。

麦加一怔,站了起来,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说话的松鼠。

“嘘,这里,吃饭吗?”松鼠用手挡在眼前,说着用余光时不时瞟向麦加,因为太亮了,没法直视。

“食粪?md哪个混蛋说的?敢站出来说话吗?”松鼠的话被麦加听到耳朵里成了另一个调子,低沉如在洞穴中转过一圈,麦加大怒,浑身金光又亮了几分。

松鼠:???

我哪个字眼里有说了食粪吗?

花了好大功夫松鼠才让麦加终于明白了它的意思,松鼠举着葡萄递在麦加眼前,麦加有些为难了,金灿灿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怎么吃?

“吃啊!”

松鼠将葡萄在麦加眼前摇了摇。

“那个...你能喂我...吗?”麦加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地说道。

松鼠顿时有种万雷轰顶的感觉,浑然不觉手中的荧光葡萄落到了地上,咕噜噜滚到了一边。

“咳咳我的意思是我看不见东西啊!”好在麦加给了解释,松鼠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这没点心理素质还真应付不过来。

“你一口气说完不行吗?”松鼠没好气地说道,拾起果子碰了碰麦加的脑袋,这下吃着了,麦加美滋滋地将果子咬破,然后吞到肚子里。

松鼠被麦加的豪迈惊到了,这面不改色啊!

“喂,这东西你不直接吞吗?”松鼠委婉地提醒道,这种吃法它光听道爆浆的声音就觉得牙酸。

“吞?为啥?这样不吃不出味道了?这么好吃的东西直接吞多浪费!”麦加歪歪脑袋,疑惑地问道。

松鼠:“不酸吗?”

“酸吗?奇怪,我记得这味道应该叫甜啊...”麦加纳闷,小声嘀咕。

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吧,连它自己也对自己朦胧的记忆没有信心。

松鼠:“你说什么?”

“哦我说这东西超酸!”麦加阳光地笑道,不过这笑容太阳光伤眼睛没谁看到。

酸你还吃这么开心?松鼠满头雾水,不过还是继续接着说下去。

“既然不好吃那就直接吞啊!”

“为什么不好吃就要直接吞?”麦加好奇地问道。

...

“你叫什么名字?”松鼠感觉到深深的不妙。

“什么是名字?我有名字吗?为什么有名字?名字有什么用?还有你有名字吗?”

歪歪脑袋,麦加迷茫地问道。

啪嗒!

那是下巴撞到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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