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言,淡然一笑,看着老者道:“这事,我得听我夫君的!”
何一凡闻言一笑,转头花痴般的看着身边的女子道:“婉婷!你真好!”
“死样!”江婉婷闻言瞪了何一凡一眼,嗔怒道。
看着打情骂俏的一对小夫妻,苏北望冷哼道:“看在江天烈的面子上,我本不欲为难你二人,你二人这又是何苦。”
此刻,何一凡强压体内狂暴的真气,缓缓的站起身道:“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自我夫妻二人护送陈大人的第一天起,什么威逼利诱,明枪暗箭,便纷纷冲着我们来了。我知道,有人害怕陈大人回去。可是,一路之上,龙渊百姓却对陈大人无比爱戴。我爹说过,老百姓爱戴的官,就是好官!而你们,拼命不让陈大人返回龙渊,那你们身后的人,就是坏官!杀坏官,护好官,这是我爹教给我的道理。所以,我关你是苏北望,苏南望,要杀陈大人,就杀了我先!”
“江湖儿女,管什么朝堂之事?”苏北望闻言冷哼,显然已动真怒。
而此刻,何一凡却忽然回头红着脸对江婉婷道:“老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是你教给我的那个,我给忘了!”
江婉婷闻言,十分不满的瞪了何一凡一眼,而后转头看着苏北望道:“夫子云,居庙堂之高而忧其民,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怎么就不管我们的事了!”
言语前,夫妻二人神情淡然,似乎丝毫没有将苏北望放在眼中。
不远处,陈博文看着夫妻二人,不由得心生感慨,若龙渊儿女都有如此胸襟,何愁天下不平啊!
可就在此时,苏北望所有的耐心似乎都消磨殆尽了,当即厉声道:“好!既然二位铁了心要舍身取义,那我就成全你们。”
话音一落,苏北望忽然抬手而起,瞬息间手掌间便尽是一片火红之色,身形一闪间苏北望便扑倒了何一凡夫妇二人近前。
挥掌而起之际,一道热浪顿时普天而来。
何一凡见状当即便要纵刀而起,谁知此刻在其身侧的江婉婷忽然身形一动,紧紧的护在了何一凡的身前。
强悍的气劲顿时落在了江婉婷的背上,一抹鲜血霎时喷涌而出。
两道身影紧紧的抱在了一起,重重的撞在了远处的大地之上。
“婉婷,你没事吧!”
口溢鲜血的何一凡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当即便急切的抱着怀中的江婉婷关切的问道。
此际间,江婉婷面如金纸,伸手抓住何一凡胸前带血的衣襟,面带温怒的说道:“让你小心点!你看,衣服又脏了!”
“嗯!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的!婉婷,你没事吧!你说话呀!”
爱妻重伤,何一凡顿时心神俱乱,虎目内顿时泪光闪动。
不远处,苏北望负手而立,神色冷峻的盯着二人,不屑的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罢后,苏北望转头看着不算出的陈博文,而后继续道:“陈大人,两千里了,你该上路了!”
陈博文闻言,看了看远处的夫妇二人,沉沉一叹,而后道:“江北多豪侠,果然名不虚传!都是我龙渊的大好男儿,可惜可叹!”
“若你早死,何必惹的他们陪葬?”
面对苏北望的嘲讽,陈博文并未回应,而是起身将身上的尘土拍去,而后神情肃穆的向何一凡与江婉婷深深行礼,起身之际朗声道:“陈某多谢贤伉俪!若有来生,牛马为报!”
而后,陈博文转身,又蹲下身子为眼前的少年整理好衣衫。
整理好一切后,陈博文转身,看着苏北望,神色坚毅:“苏老先生!陈某的命在此!拿去吧!”
“好!临危不惧,果然丈夫!老夫便给你个痛快的!”
说罢后,苏北望缓步走向陈博文,周身真气鼓舞,掌心赤红之色蓬勃涌动。
陈博文负手而立,神色如常,静静的看着缓步而来的苏北望。
在其身侧,少年书童虽心惧难忍,可也学着先生的样子,故作镇定的看着缓步而来的老者。
且至近前,苏北望挥手而起,而就在此际,一刀刀芒却再度奔涌而至。
刀芒并不耀目,甚至显得有些孱弱,却透着股子坚毅的味道。
说到便要做到,即便是死,也决不放弃!
何一凡魁梧的身形再度扑到了近前,以重伤孱弱之躯,再度挡在了陈博文的身前,目光坚定不屈。
苏北望眉头紧皱,似乎对眼前的人充满了厌恶!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如此厌恶他呢?
疑惑的苏北望,最终在何一凡坚定的眼眸之中找到了答案,曾几何时,是不是自己也曾拥有过这样坚毅不屈的眼神呢?
可是如今,却什么都没有剩下!
哎!你还是太年轻啊!还不懂这个世界的残酷!
心中轻叹,似乎是在可惜何一凡,却更多的像是在安慰自己!
当年的坚守,终究被归结为年轻懵懂!
如今,深陷泥潭的自己,是否还能面对那个曾经豪气干云的自己?
赤红的掌风,带着复杂的情愫,推向了何一凡的面门。
苏北望静静的盯着何一凡坚毅的双眸,神情之中有些惋惜,却又带着几分欣喜,自己的选择终究还是对的。
否则,今日倒在这里的,便是自己!
可是,就在苏北望的铁掌要落在何一凡的面门之上时,一道蓝色的光华却忽然出现,阻隔了自己看向何一凡的目光。
旋即间,光华绽放之际,一道强悍的气劲自掌心传来,当即间苏北望纵身飞退,落在了远处。
定睛望去,一柄似尺非尺,似剑非剑的兵刃,挡在了何一凡的身前,而手持兵刃的,是一个看着去面带稚气的少年。
此刻,少年平举长尺,负手而立,站在何一凡的身侧,正在看着自己。
苏北望疑惑的盯着那少年,方才气机奔涌,那长尺之上涌动的气劲,绝不是寻常之人能够驾驭的。
而此刻,眼前却站着一个看似稚气未脱的少年,苏北望的心中不由得疑惑纵生!
忽的,一个名头跳出了苏北望的脑海,二代夫子!
若说如今风头最盛的,便是那个少年夫子了,横空出世的少年,驾驭衡天尺,近来可是做出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在连绵不绝的刀势之下,黑衣老者身形犹如鬼魅,飘忽不定。
何一凡长刀纵起,刀势澎湃却难伤那老者分毫,一来一往间,何一凡不由得急躁起来。
心中一急之下,刀势便略显不稳,而就在此间,那黑袍老者却悍然挥掌而来。
何一凡心惊之下,当即抽刀一挡,“嘡啷”一声巨响,犹如金斧交错。
却见何一凡魁梧的身形却在一掌之下,又飞退十数丈。
飞退而去的何一凡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举目间惊愕的看着那黑袍老者,却没想到眼前干瘦老者竟有如此强悍的修为。
一掌再度击退了何一凡,那黑衣老者却不急于追击,而后将双手插入了袖口之中,饶有兴许的看着何一凡。
“江北何一凡!江北盟江天烈的女婿,少年成名,名震江北三州的豪侠。今日一见,却是个没脑子的莽夫!怎么?少了你那刁蛮娘子的指点,何大侠的脑子落家里了么?”
此刻,何一凡将那长刀抗在了肩头,不屑的看着那老者道:“将你爷爷调查那么清楚干什么?打算认我做干爹么?”
老者闻言,瞪了何一凡一眼道:“出言不逊,朽木难雕!”
“哈哈哈哈!”何一凡闻言朗声长笑,肩负长刀走向了陈博文,而后继续说道:“你这老头子,说起话来故作高深!什么大路小路,什么朽木烂木!爷爷今个就告诉你,这条路爷爷走定了!要不然,你拧断我的脖子,要不然,我砍了你的脑袋,就这么简单,你废什么话?”
“就凭你?”老者眼中,充满了不屑。
天际间,一抹黑点迅速闪过,何一凡嘴角泛笑,傲然道:“就凭老子,你有啥办法?”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老者再度充满不屑的看了何一凡一眼后,黑色的身影再度闪动而来。
何一凡见状,持刀而立,却不见再有所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那黑袍老者。
且至近前之际,何一凡嘴角的一抹冷笑令黑袍老者心中一紧,旋即间老者便觉得一抹危险的杀机忽然扑面而至。
身形一顿之际,却见一柄短枪忽然山巅般的刺向了老者的胸前。
当即,老者长袖一卷,将那短枪卷在了宽袍大袖之中,强大啊气劲不断推着老者向后而去。
就在此际可,却见一道娇小的身影忽然闪身而后,芊芊玉手一探之间,便握住了那柄缠绕在黑袍之中的短枪。
而后令一只短枪便再度扑面而至,老者身形向后一躬,避过了迎面而来的短枪,而缠绕在衣袖中的短枪也不那女子抽了回去。
正当老者回身之际,却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却见何一凡纵起长刀从天而降,巨大的刀身刀芒暴涨,力劈而下。
黑袍老者冷哼一声,却见其身形顿时犹如鬼魅一般,向左一侧,再度避过了何一凡的长刀。
刚刚稳住身形的老者,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何一凡与那女子忽然并肩而来,长刀短枪配合的天衣无缝,你攻我抢之间,一时竟然隐隐占了上风。
一番激战之下,黑袍老者忽的双掌一挥,分别拍在了长刀与短枪之上,而后飞身而退,神色阴沉的看着二人。
此刻,何一凡与那女子并肩而立,同样盯着那黑袍老者。
“你受伤了?”持枪女子在第一时间,关切的问道。
“不严重,中了一箭,肩头挨了一掌!”何一凡神色平淡的回答道。
何一凡话音方落,却见那女子忽然提抢怒斥道:“呔!那老贼,谁准你伤我家夫君的!”
黑袍老者闻言,冷哼一声道:“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尔!怎么?老夫伤不得他么?”
“哼!我的男人,只有我能欺负!你敢伤他,我要了你的命!”
话音方落,却见那女子忽然拔地而起,手中两柄短枪顿时激射而出,旋即间,又见那女子自腰间拔出了两柄精致短刀,贴身而上。
女子身材娇小,走的尽是轻盈灵动的路子,可手下的功夫却一点都不轻,两柄短刀飞舞开来,招招皆刺要害之地。
“刀法如此狠辣!江天烈就是这般养儿育女的?”
“我爹如何,不要你管!”
说话间二人又战数合,女子身法灵巧、刀法狠辣,而那老者似乎又有些投鼠忌器,交战多时却并未下死手。
此刻,却见何一凡再度纵刀而起,扑杀将至。
二人合兵一处,何一凡刀势大开大阖,攻势连绵,而那女子却灵动轻盈,手中双刀狠辣无比,二人配合默契,一时间老者心中渐渐打出了真怒。
打斗间,何一凡横刀一扫,刀芒奔涌间,确有丝丝奔雷之势。
老者身形一仰,避过了横扫而来的长刀,而就在此时,那女子娇小的身形却猛然间从何一凡身后杀出,双刀自下而上,飞挑而起,直刺来者脖颈要害。
顿时,黑袍老者心头怒气,周身真气澎湃之际,挥手按在了女子的双刀之上,借力起身之际,何一凡胸前再重一掌。
魁梧身形飞退间,那老者却犹如鬼魅再度欺身而近,干瘪枯瘦的手,此刻泛起阵阵赤红之色,真气鼓舞间,又是三掌砸落。
何一凡本就是中掌吃痛之际,身形一窒,那三道赤红掌印便狠狠的落在了胸口,顿时一股灼烧痛感便开始蔓延何一凡周身经脉。
只数息间,何一凡便面色赤红的半跪在地,以长刀依身,虎目怒视黑袍老者。
女子间何一凡受伤,当即飞身而退,落在了何一凡的身边,急切的问道:“凡哥,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我知道他是谁了!”何一凡感受着体内那犹如烈焰般的掌劲,虽然脸色坚毅,可心中却忽然紧张起来。
一路之上都豪气干云的江北何一凡,此际间竟然显得有些紧迫起来。
“凡哥!你认得他?”
“赤焰火云掌!秋山苏北望!”
“他就是苏北望?”
说话间,女子转过头看向了远处的黑袍老者。
自诸葛苍羽与段苍云神秘失踪,五十年来神机武评榜不再问世,九品上境早已是江湖传说,五十年来再不现江湖。
而如今江湖之上,流传十大宗师之名,而眼前的苏北望,名列第七!
“那丫头,我与你爹素有渊源,今日之事,只要你二人退去,我便当没发生过!”
几人疾步而行,飞快的来到了天机阁内。
只见一名男子浑身浴血,正被几名天机阁的弟子搀扶着坐下包扎伤口。
见牧云等人疾步而来,当即急切的说道:“那位是青云夫子?”
“我就是魏青云,你是何人?”魏青云闻言,走上前去蹲在了受伤男子的面前道。
说话间,那人自怀中摸出了一封染血的信,而后艰难的说道:“我乃,江左盟少盟主何一凡坐下。我家少主受徐阁老之拖,一路护送陈博文大人返回京城!谁知,路途之上竟然截杀不断。出发前,徐阁老曾留书一封,说道,若遇极难,可派人先行至龙渊城,找神机学宫的青云夫子。请夫子看在一脉相传的份上,出手迎一下陈大人。同为书院之根,万望不辞!夫子,夫子,快!救救我家少主吧。”
“陈博文返回龙渊了?”魏青云闻言一愣。
牧云当即近前道:“你从什么地方赶来的?距离龙渊还有多远?”
“前夜,我们距龙渊还有五百里!可是,当夜便被合围。少主带我等突围后,让我带着书信前来。算路程,应该还不足二百里!可是,他们人多势众。且距龙渊越近,截杀的势力与频次便越强。快,去救救我家少主!再晚,只怕便来不及了!”
牧云闻言当即起身,转身便要走。
“你干什么?打算一个人去?”沐轻柔闻言厉喝。
牧云闻言,当即转头道:“魏阁座,命天机阁四品上的教习出五人,随我前去救援!”
“还是我去吧!”
此刻,魏青云站了起来,紧紧盯着牧云。
却见牧云摇头道:“不行!那欢喜宗毒药霸道,即便数月过去,你体内依旧还有残毒,你不能去。”
“那就我去!”
说话间,沐轻柔转身便要走,却又被牧云拦下。
“沐前辈,你身份特殊,功法打过扎眼,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出手了。”
沐轻柔闻言也是一窒,如今书院树敌本就良多,若是再让江湖上的人知道了她依旧活在书院,只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只是如今的天下已没有了诸葛苍羽,该由谁为自己遮去那片风雨!
就在沐轻柔迟疑之际,却见牧云已然执尺而起,急速的向外奔去。
魏青云转身,点出了几个名字,当即便有几名天机阁教习跟在牧云身后飞速而去。
而此际间,在官道之上一驾马车正在全力飞奔而行。
驾车之人乃是一名中年男子,此刻却又一支羽箭灌透了他的肩头。
鲜血潺潺,而驾车男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双眉紧皱,手中紧紧的拉着马缰,不断的催促骏马飞奔而行。
马车之中,一名中年文士,怀中搂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神情淡然的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
青山苍翠,风光如旧,却不知还能步入那座城否!
中年文士神情肃穆,却不见丝毫慌乱。
就在此时,飞奔的马车忽然急急的停住,骏马不断的发出嘶鸣。
车中男子也在努力的抓着扶手,使自己不再前倾而去。
马车终于听闻,却听闻窗外驾车男子低声道:“陈大人,抓好扶手,莫要出来。”
就在此时,却听到有人朗声道:“何一凡,喋血三百里,也算可以了!你现在走,我不杀你!”
驾车的男子闻言,抬头看了看远处的为首的蒙面男子,满脸不屑的说道:“呸!畏畏缩缩的东西,你有本事把脸上的骑马布取下来给老子看看啊!”
“何一凡,你要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哼!江北何一凡,什么时候怕死了?”
“杀!”
随着那为首之人一声令下,却见十几道强弓顿时齐射而来。
“确确实实是小人啊!”看着那些黑衣人开弓射箭,何一凡不由得低声咒骂了一番。
话音方落,却见何一凡忽然站起了身子,一手攥着马缰,一手纵起一柄长刀,朗声道:“陈大人,你抓稳了啊!”
说罢之后,何一凡纵臂一挥,马缰重重的落了下去,骏马吃痛,当即发足狂奔。
迎着满天箭雨,何一凡驾车前行,万般箭雨落下,周身真气澎湃,长刀挥舞间,一道道刀芒奔涌,将那箭矢尽数震飞。
一番箭雨过后,马车已然径直冲来,为首的黑衣人双眸寒光暴起,厉喝道:“杀无赦!”
话音方落间,十几匹骏马便扑杀而来。
长枪短刃迎面而来,站在马车前的何一凡却丝毫不惧,长刀纵起之际,只见一名贼人已然落马。
一击而过,马车依旧前行,许是不愿缠斗,何一凡架着马车,依旧飞快的向龙渊城而去。
二百里,一日便到!
可身后马蹄声如雷,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
自睦州而来,两千里路途,不知遇到了多少次伏击,帝都内的人,难道就如此害怕这位年轻的学士返回朝堂么?
当日里,前代首辅徐绩静静抓着何一凡的手道:“陈博文此番归京,必然荆棘满途,有人不想看到他返回朝堂,所以必然会在半路截杀。”
何一凡当时听来,不过觉得无非是些宵小之辈,害怕这位正直年轻的学子返回龙渊。
然而令何一凡没想到的确实,这两千里归途之上,大小截杀二十余次,即便是身负七品上境修为的自己,也在无休止的截杀之中肩中流失。
此番,仅有的几名兄弟留下断后,才使得何一凡驾车突围,谁知还没跑出十里地,便再度被人堵截。
而这个时候,身边再无袍泽相护,只能由何一凡一人突围。
心中思虑着,可脚下马车丝毫不见停歇,依旧飞奔于官道之上。
举目望去,远处青山愈发清晰,何一凡知道,翻过那座山,便是繁华的龙渊城!
坚持!
再坚持!
可就在此时,前方忽然闪过了一道黑影。
正当何一凡惊诧之际,却见一段巨木忽的扑面而来。
怒火中烧间,何一凡暴喝一声,长刀之上刀芒暴涨,纵臂一挥,凌厉刀芒奔涌而起,巨木顿时化作漫天木屑。
而就在漫天木屑飞舞当中,一道黑影忽的闪到了何一凡的近前,一只干瘪枯瘦的手掌便重重的落在了何一凡的心头。
瞬息间何一凡便觉得眼前一黑,魁梧的身形飞退之际,撞破了本就破旧的马车。
马车四散,露出了车士的脸庞,还有那少年惊恐的双眸。
何一凡被一掌击飞,那道黑衣便落在了马车之上,双足发力之际,那驽马便艰难的停下了脚步。
坐在残破马车之中的陈博文,轻轻的拍了拍怀中的少年,举目望去之际,却见一个周身黑袍的老者,此刻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陈大人,剩下的路,不要走了吧!”老者声音嘶哑,双眸寒光凌冽。
“都走了一大半了,怎么能不走!”陈博文声音平淡从容,似乎压根没吧眼前的几人当回事。
“你一个人,走的再远又能怎么样?徐阁老走了一辈子,最终不还是走出了龙渊城。诸葛夫子也走了半生,不还是没走出个所以然来么?听老夫劝,就此回头,也许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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