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七十二章 淡然(2 / 2)一红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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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大学士听闻此言,忽然淡淡的笑了笑,有低声的劝慰了身边的孩子两句后,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老者傲然道:“天下间,平坦的路,人人都会走。即便是明知走不远,也不敢踏上山间小路。殊不知,山路曲折,却能曲径通幽,过通幽处,便是康庄大道,如此,我岂能不走?”

“看来!陈大人是铁了心不回头?”

“回头已无路!陈博文此生誓要踏破前路,还世间以公道,还朝堂以清明。”

老者闻言,微眯双眼,眼底杀机流淌,沉声道:“劝又劝不住,大人便莫怪老夫手中了。”

话音方落,老者便要纵掌一挥,然而就在此时,只见陈博文的腋下忽然一道光芒闪动而来。

刀芒一震之际,陈博文下意识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而后便见一道魁梧的身形一闪而出。

嘴角鲜血尚未抹去的何一凡,此刻便纵刀而至,璀璨刀芒闪动之际,已然扑倒了那老者的近前。

老者见状,冷哼一声,脚下轻轻一震,整个身形便向后飞掠而去。

何一凡右手纵刀而上,左手轻轻将陈博文向后一送,而后整个人便如流星赶月一般扑向了那黑袍老者。

且至近前,长刀暴起光华,滔滔刀势顿时铺洒开来,何一凡手中长刀,刀刀大开大阖,犹如大河奔流,又似流星干月,刀势连绵不绝。

可此际间,那黑袍老者却似乎显得更胜一筹,一身黑衣在连绵不绝的刀势之中,宛如漂浮在巨浪中的浮萍一般,即便刀势滔天,可却难上那黑色身影分毫。

“我不管现在你们都是何等修为!三月内,入五品者,得元圣丹一枚!入六品者三枚!无论教习弟子,皆在此列!”

听着牧云的话,一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绝大的利益诱惑之下,眼前的人根本无暇考虑自己的目前的修为,都是在想着牧云有没有那么多的元圣丹。

而此际间,目光最为灼热的,却还是那十一名天机阁的教习,十一名历经战阵的老兵。

没有人比这些人更清楚元圣丹的价值,在见惯了生死的这些老兵心中,清楚的知道,在生死之间,一枚元圣丹,到底代表着什么。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元墨手中的托盘之上,静静的盯着,一刻也不得放松。

“自今日起,三月为限!散了吧!”

“诺!”

众人齐射回应,十一名老兵带着一众天机阁的弟子,返回天机阁。

接下来的日子,绝对是一段热火朝天的岁月。

天机阁众人离去,牧云转身随手将那红布盖在了托盘之上,而后向文渊殿走了进去。

文渊殿乃是书院正堂,历来是书院议事、迎客或举行重大事宜的地方。

缓步而行之际,就在牧云走到魏青云等人近前时,却见沐轻柔忽然说道:“那些人中,资质中上着并不少!你以元圣丹为诱,三月内能入五品者,者少九人,能入六品者,也至少有三人。牧夫子,我就想问问,到时候,你就打算把这些空瓶子给他们?”

牧云闻言,讪讪一笑,抬手摸着脖子道:“会有的!会有的!”

沐轻柔见状,瞪了牧云一眼:“画饼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小!魏青云,小心你天机阁的这些人到时候也跑了!”

魏青云闻言,脸色一苦,看着牧云道:“我说,你怎么想出这么一手的!到时候咋办?”

“放心!夫子说的话,怎能不算数,到时候,一枚都少不了!”

说话间,几人便已然老到了文渊阁之中,环绕大厅放置着一圈沉香木艺,工艺古朴敦厚。

牧云径直走上前去,在居中之位坐了下来,而魏青云与沐轻柔也分别坐在了牧云的两侧,再看厅堂内吴千林及元墨,还有叶囡囡与魏璎宁二女,六人依旧垂手站着。

“吴先生,您坐!”

吴千林闻言一惊,当即道:“夫子,我不过是一个教习,不能落座文渊殿。”

“自今日起,你便是应天阁阁座,文渊殿,你自然坐得!”

吴千林闻言大惊,刚想推辞,却见魏青云忽然开口道:“吴先生,你座吧!这些年若不是你还苦苦支撑,书院等不到牧云!再说,以你的学识,应天阁的阁座,也当得!”

三番推辞后,吴千林被起身的牧云强压着座了下来,不远处的张钦哲一言不发,静静的走到了吴千林的身后,垂手站着。

牧云看了张钦哲一眼,并未多言,而是转托对瑾南四人道:“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你们也坐吧!”

瑾南与元墨可管不了那么多,牧云发话,二人便也大喇喇的坐了下来。而叶囡囡却学着张钦哲站在了沐轻柔的背后,魏璎宁自然是跟在了爷爷的后面。

待几人坐定,牧云环视一番后说道:“岐黄阁有沐前辈,天机阁依旧是魏先生在。如今应天阁有吴先生盯着!只是万象阁之声元墨这孩子一人,也没了教习先生,更别说阁座了。还有,这文渊殿主,云虚楼主都还悬着,要复立书院,少了这些人可不行。”

“你有什么想法?”魏青云闻言,忽而转头看着牧云道。

“万卷书在我手中,紫荆莲在沐前辈这。那青玉虎符您一直收着。应天阁的擎天笔一直由徐老阁座掌者,就剩矩子令了下落不明!我想着,先请徐老阁座回来,接下这文渊殿,我再去探寻矩子令的下落。”

听闻牧云所言,几人纷纷一愣。

徐绩高老归乡,其间缘由自然众人皆明,如今书院本就树敌良多,那些世家宗族本就视书院为眼中钉,那里会让徐绩轻易返京?

“只怕要请徐阁老回来,并不那么容易啊!”魏青云闻言,眉头紧皱。

“无妨!只要徐阁老自己愿意来,那就谁都阻不了我!”

看着牧云霸气的神态,魏青云与沐轻柔均是神色古怪,若是不明就里,也许这二人只能将他当做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可是偏偏二人都知道,眼前的少你虽然看似年少,可是却拥有一个极为特殊的神魂。

天下至人,夫子诸葛。

人间杀神,北辰段苍云!

融合了这样的两道神魂,眼前的少年究竟拥有着怎样的心智与城府,就连沐轻柔与魏青云也无法完全看清。

沉默一番后,却见魏青云忽然说道:“你以元圣丹为诱,激发那些剩下的天机阁教习学子,倒也是个好办法!可是,天机阁可以修为为凭,岐黄阁可以医术、凝丹、驭毒等考量,万象阁以农桑、机关也是有凭之地。可唯独应天阁,自古文无第一,这你打算怎么办?要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掌势力之人,若不能一碗水端平,很容易出事啊!”

魏青云话音方落,却见一旁的沐轻柔忽然讥笑道:“患不均?他现在压根一枚元圣丹也拿不出来!岐黄阁内,就只有那些瓶子,一枚元圣丹都没有!你该担心的是这个!”

牧云闻言苦笑,似乎沐轻柔总是看不惯自己。

而魏青云却是满面惊愕的看着牧云,方才离去的那几十人,听闻元圣丹是的眼神,魏青云都觉得有些心惊,若是三月之后,牧云拿不出元圣丹,倒是后牧云声望扫地不说,只怕整个书院都要完蛋了。

此际间,却见牧云忽然正色道:“元圣丹的事!我自有办法解决!只是这应天阁,往日里以儒为本,教化学子!但日后,决不能仅以文章度人!要知道,能写好文章的人,很多!但是,能将事情做好的人,却并不多!德才兼备,方入凌天阁,入凌天阁者,方可入朝,日后,这是规矩。”

众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牧云所言不虚,锦绣文章能做者多,但真正为国为民的,却少之又少。

“承夫子志,当为万年计!书院要育的,不应该只是人,而是气!我要让龙渊的百姓心中都有一股气!日后书院弟子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若无将军志,安有定国力?我要书院弟子,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如此,龙渊万代,何人能图?”

区区数言,才展露出少你夫子的豪情壮志。

直到此刻,魏青云才真正看清楚,眼前少年的胸中大志,不在书院,不在龙渊,甚至,不在江山社稷。

而在万代民心,他要做的,不但是要根除宗族把持天下的现状,更要做的,是为民立心,如此大志,已越诸葛!

然而,就在牧云豪气干云之际,却见一旁的吴千林忽然说道:“夫子,书院没钱了!”

牧云闻言一愣,转头看向魏青云,却见魏青云忽然惊呼:“你看我做什么?学宫一下走了那么多人,不用遣散费么?再者,这三个月上上下下的,那一文钱不是我出的。现在人也做了不老少,这些人还要吃饭。夫子,你若再弄不来钱,不用等三个月,下个月就能关门了!”

此际间,沐轻柔掩嘴轻笑,牧云一脸无语。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满腔鸿鹄壮志,在铜板的面前,都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真想不通,那些传说中大侠白衣胜雪,来去如风,他们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就在牧云大为感叹之际,却见一名天机阁的弟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启禀先生,天机阁闯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喊着要见您!”

魏青云闻言一惊,转头与牧云对视一眼后,二人便急匆匆的向天机阁赶了过去。

三月时间,突破八品界线,牧云几乎已经走完了很多人一生都走不完的路。

若不是当日诸葛苍羽一缕残魂,在沐轻柔与魏青云面前解释了一切,到此刻即便是连魏青云也无法接受的!

想当年,自己迈入八品是什么时候?

三十?还是四十?

眼前的牧云站在小筑门口,俯视书院,神色平和肃穆,让人无法看透。

沉吟半晌后,魏青云迈步上前,与牧云并肩而立说道:“天机阁,走了不少人!如今剩下教习十一人,学子三十六,也算是空了!”

说话间,魏青云神情显得有些落寞,几十年辛苦耕耘,倒头来却落得人去楼空。

牧云闻言,神色依旧淡然:“当年,你若不依附宗族世家,他们也不会让神机学宫入十大学府。说到底,学府出身,在官场上毕竟好听一点。经历书院辉煌的那些年,现在很多百姓也都知道了,并不是只有宗族世家的子弟才能当官的。书院给了寒门学子机会,断了很多宗族子弟的前路。所以,夫子一去,才有十大院府,那些宗族世家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如今把学府攥在手里,断了寒门的路,又给宗族子弟一条更便捷的路,何乐而不为?如今,你高调去了学宫的牌子,归了书院。有人走,很正常!”

“可是,毕竟是数十年的心血!我到底是没想到,会走这么多人!”

“宗族势大,都快盖过皇权了!你有什么想不通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

牧云闻言,深邃的目光紧紧的看着眼前的书院,沉默许久后才缓缓道:“鸣钟!让他们都到文渊殿!”

说罢后,牧云迈步而行,向书院走了去。

看着牧云的背影,魏青云的心中总是能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牧云融合了诸葛苍羽神魂之力的缘故,魏青云总是对牧云有一丝隐隐的敬意。

不多时,书院文渊殿前,稀稀拉拉的站着着几十位。

三十六名曾经神机学宫的弟子,此刻身着黑色衣袍,神情肃穆,队列整齐,却难掩眼底的不安。

这些人,都是远道而来的寒门子弟,为求进入龙渊军队的机会,进入了神机学宫,然而如今的学宫又成为了书院的天机阁,那些离去的师兄师姐都说,神机学宫完了,就连书院也快完了。

可是,这些人家世贫寒,背井离乡,再回家乡又无出路,是以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留了下来。

而不远处,在他们身前,笔直的站着十一位,身着墨色长衫,虽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一个个都身姿提拔,即便是须发洁白的老者,也不见一丝岣嵝之态。

这是军阵之威,眼前的十一人,都曾是龙渊军方的军士,或伤或残,却均被周亚夫安置在神机学宫内。

如今,大多数教习都离开了这里,却找寻更好的前程,而这些老兵,却无一人离去。

一则,为军令!

二则,为恩情!

铁血男儿,重情重义,更何况军令如山,即便此刻皇帝要诛,这些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再者,便是吴千林、瑾南、元墨、叶囡囡与张钦哲,也是书院所留的最初五人。

而在牧云身畔,还有沐轻柔,魏青云和魏璎宁三人。

牧云缓步而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牧云的身上,十几岁的少年,成为了龙渊书院的夫子。

然后,打杀纨绔、拆了学宫的牌匾、当街散了佛陀,听闻又在朝堂之上,揍了户部尚书,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感受着众人灼灼目光,牧云昂首而行,步履不急不缓,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呼吸之上。

居中而立之际,牧云看着众人,却忽然深作一揖,道:“多谢诸位!”

一时间,文渊殿前众人惊愕,却见牧云再度道:“牧云年少,不堪夫子之才!但却窃居夫子之位!如今,书院危机,诸位却依旧留下!牧云代书院,代诸葛夫子,谢过诸位!现在,我以二代夫子的名义,再问诸位,我为夫子,可有不服?”

众人闻言,面面相窥,却并无人说话。

牧云执尺再进一步,朗声道:“好!既我为夫子,那便会恪守诸葛夫子之志,书院育修身、齐家、治天下之宏才,立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之德。以匹夫之躯,守天下道义!你们要知道,书院存于世,宗族世家必不容,我再问,你们走不走?”

话音一落,众人皆疑,却有十一道身影忽的近前一步,朗声道:“以匹夫之躯,守天下道义!我等,不退!”

铁血老兵,悍勇本色,既不退,便绝不退!

有师如此,那三十六名天机阁学子,顿时也近前一步,朗声回应道:“不退!”

牧云见状微微点头,进步举尺,看着众人傲然说道:“好!今日,我以夫子之名宣布,重开凌天阁!”

话音一落,三十六名学子顿时惊诧万分,书院凌天,何等久远的名字。

凌天阁,只有应天、岐黄、万象、天机四阁之中最优秀的弟子才能进入,凌天阁弟子可入云虚楼,观尽天下典籍,得灵丹,得宝器。

天下间,武功、心法、军阵、凝丹、炼器、铭文、机关阵法、圣贤之至高典籍,皆入云虚楼,这才是龙渊书院最为强悍的地方。

若无诸葛苍羽之威,何来天下典籍入龙渊之势!

只是诸葛夫子消失五十年,那传说中的云虚楼便封闭了五十年。

如今,听闻牧瑶要重开云虚楼,这是何等震撼人心的消息!

就在众人还在惊诧之中,却见牧云忽然转回身对元墨道:“元墨,将东西拿过来。”

“是!夫子!”

元墨闻言,疾步的走上前来,手中托着一个木盘,站在了牧云的身边,掀开了罩在那木盘上的红布。

随手一指间,牧云指着那木盘中陈列的玉瓶道:“这些,便是书院的元圣丹,有什么功效,想必你们都知道吧!”

众人再度哗然,夫子的元圣丹,传说中的灵药,只要一息尚存,便能救活,绝对的起死回生的圣药,要不要救命还两说,夫子失踪五十年,如今元圣丹已是世间绝品,若是拿去北辰,换上个亲王宝帐的,绝对不在话下!

身影闪动间,牧云站在拐角星目之上,微微喘息。

那记尺间无距本就损耗颇大,此刻有施展龙神决,虽然激发了一刻强悍剑气,可此际间牧云体内真气也所剩无几。

当牧云身形站定之际,剩余的四道墨影便再度欺身而来。

牧云见状,轻哼一声,拎着衡天尺便再度扑了上去,丝毫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高出的沐轻柔一直在等待牧云开口,哪怕不是求饶,而是开口叫骂,哪怕有一丁点的不满与愤怒表现,沐轻柔也会当即撤子而去。

然而,牧云并没有开口。

无论是书生的执拗,还是儒圣的尊严,杀神的骄傲,都不允许牧云表现出半点退意。

即便是死,也决不能有半步退缩!

进退之际,生死之间,牧云渐渐觉得一切沉寂在脑海中的东西,此刻用来便显得更加娴熟起来。

九天龙神决功法运转毫无窒塞之感,渐渐的牧云觉得经贸之内似有真气流转自如生生不息,真气灌重穴而出,便能引动其中盘踞的浑厚真气。

而执尺而近间,每招每式也渐露圆融之态,无论是诸葛苍羽留下的尺法,还是段苍云在生死之间凝练出的招式,都渐渐的圆熟起来。

旋即间,牧云仿佛进入了一个极为玄奥的境界当中,眼前的墨影仿佛不在是搏命之人,而后更像是喂招对练的同门一般。

已然残缺的六合元阳阵,在此刻牧云的眼中已然是破绽百出,甚至在很多时候,牧云依然能清晰的看楚这些墨影的剑招来。

沐轻柔端坐在巨石之上,清晰的看着牧云的状态。

物我两忘!

如此状态,可遇不可求,即便是如今的沐轻柔已然半步迈入了天人之境,也没遇到过几次。

忽的,只见牧云周身真气忽然不在涌动,而像是尽数散去了一般。

闭目而立的牧云,身形忽然飘逸后退,极为精巧的闪过了四道墨影的合围。

飘然飞退之后,牧云依旧双眸紧闭,一手握着衡天尺的尺柄,一手按在尺身之上,静静站立。

四道墨影见牧云飞退而去,当即仗剑而起,径直扑向了牧云。

且至近前之际,却见牧云手臂轻动,衡天尺中的那边碧绿长剑,忽的漏出了一截剑身!

霎时间,凌冽的剑气奔涌而起,一道道罡风暴起,犹如一道飓风自牧云周身凌冽开来。

四道墨影瞬息之间被那剑气绞碎,而那剑气仿佛无尽一般,竟然将这墨色的天地,隔开了无数裂隙!

当那一抹碧绿闪动之际,沐轻柔的眼眶忽的便湿润了起来。

剑名衡天,入鞘为尺!

多少年来,也许天下人只记得衡天尺的教化祥和,却都忘记了,衡天剑的凌冽锋芒!

如今,剑露半尺,便引动无上剑意,喃喃自语间,沐轻柔低声道:“没想到!剑意之道,此子领悟已深”

剑意散尽,水墨世界渐归平和。

而牧云,依旧闭目站立,感悟着方才奔涌而起的凌冽剑意。

许久后,牧云问:“这一剑,能入九品否?”

“若长剑尽出,当斩九品!”

牧云闻言,微微摇头:“出不了!”

“哦?”

“只半尺,我便控制不住!夫子的剑意,凌冽非凡,却有开天之势!”

“你看到了?”

“看到了!剑出一寸,见夫子如山!剑出半尺,见夫子如天!若三尺青芒尽出,夫子便破天而立!”

言罢之后,牧云暗自摇首再叹:“二代夫子,比之夫子,如同蝼蚁!”

此际间,沐轻柔泪眼婆娑,那句“夫子破天而立”深深的刺痛的沐轻柔的心,五十年前诸葛苍羽便入天人之境,这一剑剑意封入剑鞘之内,五十年经久不散,再出半尺便有如此声威。

你看到了么?你立志守护的山河,如今依旧!

心念至此,沐轻柔目光落在牧云的身上,再度低语道:“未来!也依旧!”

沉吟半晌后,沐轻柔看着牧云道:“夫子仗剑天涯二十载,才得天下闻名!后执尺行走又二十载,才得天下皆服,尺震江湖!再后,才封剑入尺,龙渊入书院,成就夫子威名,你才多大点?就想比肩诸葛?”

牧云闭目闻言,嘴角忽而泛笑,自嘲道:“由奢入俭,确实难!”

“怕的就是这个!年少窥天,见过太高的东西,难免浮躁!”

“那咋办?”

“好办!我落子便是!”

旋即间,数枚黑子再度坠落棋盘!

牧云大惊道:“不是要休息会么?”

沐轻柔讪讪一笑,道:“我给忘了!”

墨影再度袭来,牧云顿时无语凝噎。

整整三月,牧云便在这黑白的世界中艰难的渡过,整日里如墨黑子从天而降,化作那黑衣与牧云缠斗。

沐轻柔看似完全不通弈棋之道,投子之间好无章法。

但奈何沐轻柔却有着半步天人之境,所投黑子九品下的修为气息绵长,而且那女人又有些喜怒无常,有时不过落一二子,好生磨砺牧云武功招法,破阵之术。

而有时候,却疯了似的连落二十余子,可怜牧云在一种手持各式兵器的黑影之中死去活来,又死去活来!

三月时间,牧云境界稳定在了八品初境,也是实打实的宗师级修为了,可在沐轻柔的眼中,依然弱的离谱。

书院的夫子,向来俯视人间,区区八品,太过丢人!

面对沐轻柔的评价,牧云只能无奈的耸耸肩,牧云虽不自满,但也知道武道一途,脚踏实地走过去的,才真正算是自己的,拔苗助长,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一日,牧云与沐轻柔二人退出弈仙阵,三月苦修,终日厮杀,此番已是极致。

连日来,牧云心中戾气渐盛,出招愈发狠辣,二人皆知若再继续,只怕适得其反。

再者,皇帝命牧云禁足三月,此间三月时间已到,若不出去走动走动,还叫人觉得少年夫子怕了一般。

当日里在朝堂之上答应了皇帝,要给那些人找点事情做,这样总是呆在书院却不是办法。

二人离开云虚楼回到小筑之际,却见院落之内几道熟悉的身影已在等候。

身形站定之际,魏青云双眸紧紧盯着牧云,却见牧云周身气息愈发内敛,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三月苦修果见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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