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狗皮和尚一声令下,几个人就冲出去先给下面的路人来一黑的。
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杀人就和一日三餐一样平常。
狗皮和尚听了好长时间,又换了几个地方听,却是“咦”了一声,皱着眉头蹲了起来。
“和尚,听出什么来了?几个人?有没有家伙?商队还是军队?”
朱老二的急切已经压抑不住了。
狗皮和尚挠了挠头,满脸的疑惑:“怪事了,平日里我只要一听就知道路上有几个人,都是什么来路,甚至连他们带着什么值钱的物件也能听得八九不离十,今天他娘的怪了,什么都没听见,可是我明明远瞧着,有一辆马车朝我们这边来了,怎么连马蹄子的声音都没有?”
说着还使劲地掏了掏耳朵。
茶壶一听有马车,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深更半夜的,有一辆马车,保不齐是哪个王子贝勒的家眷赶着逃难。
这年月,能雇得起马车的,那都是爷啊,就算不是皇亲贵胄,那也是个地方官员吧,再不济,也是个大户。
贪念一起,茶壶甩了甩手,对狗皮和尚眨眨眼睛:”和尚,下去看看不就完了,再耽误功夫,好东西都跑没影了,你那耳朵还能有眼睛好使?”
话音未落,茶壶就迫不及待地向土坡下跑了过去。
几个人一听好东西就要飞了,哪里还敢怠慢,追着茶壶也下了土坡。
狗皮和尚稍微迟疑一下,有心阻拦,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又一想:如果自己不去,真要是有些好东西,那可就亏大了。
可是那辆马车怎么就没了呢?难道阎王爷看上了车里的宝贝,直接开到地府里去了?
狗皮和尚听地皮的本事很厉害,不知道救过他多少次。可以说,他对自己的耳朵极有信心,虽然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听错,但还是跟着众人一起跑了下去。
杨秀才跑在最后,他对狗皮和尚的耳朵可没什么信心,也相信他是听错了。
跟着跑了几步,忽然,杨秀才浑身一哆嗦,一股冷森森的阴风吹过他的后脖子,吓得他急忙回头看。
身后,是一片漆黑,黑得就像是墨泼的一般,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只能分辨出一些朦朦胧胧的树影子,就像一只只干瘪的巨蛇,在随风摇曳呻吟。
杨秀才每跑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看一看,就连他这种第一次劫道的青头,也能看出来,今天晚上的风很不正常。
那是一种刺入骨髓的阴冷,让人心里发毛,很不舒服。
而且他似乎不止一次听到,身背后有人在叫自己,声音很模糊,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紧张,产生了幻觉。
又向前走跑了几步,本能的回头看了看。
这一看,杨秀才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似乎,身后的景象和刚才有些不同了。
就在他们刚刚蹲着的地方,好像还有一个人影蹲在那里。
难道还有人没跑下来?
杨秀才停下脚步,仰着脖子向前看。
带着狗皮帽子的是和尚,离秀才最近,看得也最真切。
在他前面胳膊四道楞起金线的是铁匠。
再往前,身材高大,脚步声沉重的是包子李。
跑在最前面,一胖一瘦的是朱老二和茶壶。
那还蹲在那里的人影是谁呢?
杨秀才深吸了几口气,仔细地向黑暗中看去,突然,他发现,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那黑暗的夜色中移动。
一瞬间,他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赶紧揉了揉眼睛。
没错,确实是有个什么东西,黑乎乎的,看不真切......
像是一个人,正在地上爬,而且姿势很是诡异。
这个影子的动作很轻盈,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而且,看那黑影的姿势,绝对不是活人能够扭曲出来的。
杨秀才感觉一阵头皮发麻,难道撞上蜡烛了?
杨秀才想喊他们回来看看,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掐住,竟然无法发出声音。
这可是荒郊野外,难保不会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难道自己就这么倒霉?第一次下水就翻船了?
定了定神,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
难说是某个同行,也在这打埋伏,碰巧被我们撞到了,因为看不清形势,所以不敢露面。
想着想着,杨秀才胆子也稍微大了一点,便向前走了两步。
还没等他张开嘴说话,忽然,眼前的夜色中,那黑暗的深处,亮起了两道光点,绿油油的,飘忽不定。
鬼气森森......
在杨秀才的耳边,阴阴地响起一声凄厉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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