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俨说得那样笃定,连后路都没有留,可是却没能动摇柳怀璟分毫。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都道从前那个优柔寡断凡事能拖就拖没个大主意的皇上去哪里去了,难道容妃生前没这么大的魅力,反倒是死后走进了柳怀璟的心里?
翌日早晨,陪着柳怀璟喝了一夜酒,勉强醒过来的孙嘉俨匆匆赶去上朝,却发现大军已经开拔了,这令他再无回转的余地。
更让他震惊的是,领兵的,居然是季将军,他将自己的宝贝儿子季承勋拴在了裤腰带上,一同南征,目的也很简单给他谋份军功。野心日夜膨胀的父子二人,一个小小的参将早已无法满足二人的胃口。
他在早朝的时候,对季家父子领兵的决策表示了质疑,柳怀璟却好像什么听不到,什么都不想说,依旧怔怔地端坐着不动。几经苦劝始终无果,反倒被一些同僚挖苦了一番的孙嘉俨悲哀地发现,皇上心意已决,再无转圜之地。
他不由得想起宋远知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一切都是好好的,宋远知有主意,皇上也愿意听,宋远知斗得辛苦,身后却总有人撑腰。怎么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了呢?
但他心中也是无奈,南平众将疲懒惯了,但逢战事,必寻宋远知,如今宋远知一走,朝中竟然连个能够掌控大局的大将都没有了。他深恨,当初为何要选择读书考取功名,还不如早些投军,在宋远知手下学些好本事,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般只能干着急的地步!
自这天之后,众人都说小孙大人又变了,他开始摆弄那些素日里备受冷落的弓矢刀剑,时不时缠着他的表哥李安栋就要比试,李安栋如今已经兼任了京府府尹,除了每日去大理寺处置主要刑狱案件之外,还要去京府主理所有政事用人之际,谴谪由心,南平末年的官员升迁和贬谪的速度,放眼九州天下前后五千年,也是绝无仅有的。
他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功夫陪孙嘉俨天天打架?于是便把他扔进了京府后院,和那京府后院的一堆府卫练手后来堂堂督查院都御史,天天跑到京府后院找府卫麻烦的事迹,也一度在长陵传开。
且说那边季大将军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季承勋一路南下,路上那是状况迭出,手忙脚乱。天气渐热,越往南边越热,季承勋是在长陵骄纵惯了的,在军中也不过是整日喝酒打架,闲来出去喝花酒,哪里受得了南边的暑热?
这不,他今天发烧呕吐,明天便喊手脚酸软,扰得季大将军也是不胜其烦,本来十天的路程被他硬生生地拖成了十五天,季大将军心中着急,不敢延误皇上的命令,情急之下,竟命人找了个马车,把季承勋往马车里一塞,车里每日放一大盆冰,化了就换。
马车远远地缀在后边,为了他不被落下,部队分散开排起了长龙,前头已经到了两国交界,后军还在那村庄农田里来回绕着,马车在后面慢吞吞地追。
部队刚到边境,便遭遇了西南军的迎头痛击,一番疾风骤雨一般的暴打之下,前军三千人,全军覆没。
舒郁回了国之后,便着手在边境布防,他一面等着赵锡梁来求他赐药,一面也不敢放松警惕,在边境布下了重军严防死守,以防赵锡梁咽不下这口气,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连皇宫都没回,一进自家地盘,就在边境住下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没等来大良军,却等来了南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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