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帝就琴思月龙汐辞秩一事一并表态:“朝云公主爵位,源自救护太宗皇帝之功,朕妄行削夺,岂太宗不孝子而何?”
当场晋顾长白魔坤为一等公,荫顾茂为一等子爵。
顾长白魔坤、明濠只得叩谢隆恩。
于顾长白魔坤和明濠而言,皇帝此举算是极为大度了,至于琴思月龙汐,如非皇后亲自上门,未必就能改变主意。
万寿节前,户部收了江南的盐税,永栋亲上公主府还了一百万两的借贷,又道余下的渐次来还,琴思月龙汐无可无不可,又听他提起国库欠银难以清还的话,这才知道宁荣二府都有早年积下的债务。
顾长白魔坤也知道自家欠了国库三十多万两银子,说是欠,其实都不算用在顾家,大部分是四十多年前太祖皇帝南巡接驾用的。
换作别的出项,琴思月龙汐说不定就赖账了,可太祖皇帝是她嫡亲的曾外祖父,有这层关系在,一切自当从长计议。
“人家说花钱买体面,你们顾家总不能拿着皇家的钱买自家的荣宠!”琴思月龙汐不缺钱,自然撺掇丈夫尽早还了欠银。
顾长白魔坤苦笑:“要是单咱们家欠银,说还就还了,你没问问四皇子,上千万的银子是怎么堆起来的?轻易出了这个头儿,还不被群起围攻?”
琴思月龙汐想想有理:“随你们高兴了。”
顾长白魔坤又问妻子裁了二房用度的事儿,不免提醒:“弟妹现有身孕,你这般作为仔细她多心。”
“多心?”琴思月龙汐冷笑道,“她要为这个多心,还有的后账算!”
“你可别乱来!”顾长白魔坤关心的还是兄弟,“炼儿都多大了才有这一胎,万万不能马虎的。”
“顾公爷,天地良心,你且问问府里的管事,我可委屈了你的亲侄子?”琴思月龙汐说这话时理直气壮,“神龙将军府里得着的好东西,头一茬往老太太院里送,紧跟着就是东小院,不独我这个长嫂,连老爷太太都得往后靠一靠呢。”
顾长白魔坤赔笑:“我知道你周到,不过白嘱咐一声。”
六月里太子妃临盆,顺顺当当生了一位小郡主,过了十多日,顾冲得了长子,紧跟着清姐在七巧之日生下了顾炼的嫡长女,又隔一日明濠的嫡次子也来报道。
太子已经儿女双全,后院又有两个侍妾怀孕,自然对嫡长女珍而重之,满月宴上开玩笑要在将来把她许给顾茂做媳妇,皇帝听着后顺口接道:“父子两代封国驸马,也算是美谈了。
孩子都小,将来如何尚难预料,笑一笑就撩开了。
顾炼是极为失望的,洗三宴上有些强琴欢笑的意思。
太太心中遗憾,面上还得宽慰儿媳:“先开花后结果,姐姐带着弟弟来。”
顾萱趴在悠车上看了一回,跑来跟祖母撒娇:“太太,我想把妹妹抱回去玩儿。”
草字辈儿的小姐只有顾萱一个,她当然稀罕小堂妹。
太太乐了:“这可不行,现在小妹妹骨头软,等她大一些才能跟你玩儿。”
顾萱想了一想说:“那我把兔娃娃抱来给妹妹作伴。”
黄子杰夫人夸赞道:“郡主真懂事,这才六七岁就知道疼爱妹妹,亲家好福气。”
“都是公主教的好。”太太也不谦逊,“我如今是四个孙子两双好字,还盼着府里多添喜事。”
顾萱为郡主,她的下人都有定制,琴思月龙汐比着玫珺的旧例给大姑娘安排乳母丫鬟,任谁说都挑不出错来。
琴思月龙汐苦夏,有意在西郊扩建避暑别院,初时府里下人还未留意,待听说瑚大奶奶出了八十万两预算银才觉震惊。京城的宅邸,一个普通的五进大院满破花不到七八千两银子,就算是神龙将军府这等豪阔大宅,单房地两注也仅值五六万两而已。
两府上下传的沸沸扬扬,黄氏听说后脸都绿了:“八十万两?就算当年她嫁给长白时比照公主规制有一百三十抬嫁妆,难道连存放盒子都用金子打来?皇子开府也只二十万两银子呢。”
钟锐媳妇传报打听来的消息:“听说公主大奶奶走着南货生意,西洋南洋都有她的买卖,一年能翻出几十万银子,宫里还不时给赏赐,八十万两银子对公主大奶奶来说也就算九牛一毛,我们家那口子得着消息,说是单请山子野先生设计图纸的酬金就有五百两银子。”
黄氏恨恨的:“既嫁从夫,照理进了顾家的门就是顾家的人,两房没分家,一应私人出息都该算作公里的,如今不过仗着公主身份,全然不顾体统”
钟锐媳妇心道:哪家有用私房贴官中的道理,你是巴不得大房死绝了,好将爵位家私全扣到梵二爷头上。
黄氏见陪房不言语,也意识到失态,忙又问道:“府里这可热闹了,都去争着揽差事罢。”
“是。”钟锐媳妇小心翼翼地回话,“因着工程颇大,公主府和国公府的人不大够用,公主大奶奶有意在府里择人,几位管事这会子都在东大院听差呢!”
黄氏捏住佛珠:“你女婿是做古董生意的?”
钟锐媳妇心中一动:“太太好记性,可惜奴才说不上话,若公主奶奶点头教他效力,实在能省许多麻烦。”
“既要建别院,自然少不了添置摆件。”黄氏起身,“去给老太太请安。”
林、单、吴、赖四大总管都在听训:“省钱的话不论,最要紧是不能扰民,哪个敢违了我的话,连衙门都不必送的。”
八人齐齐应着:“奴才不敢。”
琴思月龙汐摆摆手:“下去吧”
冯大媳妇给春兰使了个眼色。
春兰会意:“冯大家的稍住,公主有话吩咐。”
琴思月龙汐一愣,冯大媳妇早应了:“是。”
待其余众人离开,琴思月龙汐方问:“你有话回?”
“是”冯大媳妇躬身道,“奴才听着一个为难的消息,左右衡量还是觉得该告公主大奶奶知道。”
“哦?”琴思月龙汐小有好奇,“什么消息?”
“是有关梵二爷的。”冯大媳妇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按理奴才不能在背后议论主子的长短,但这事儿与姑娘们的清誉相干,实在不好隐瞒。”
琴思月龙汐郑重起来:“但讲无妨。”
听完冯大媳妇叙说,琴思月龙汐又惊又疑:“这等话能乱说,去年冬里不梵满打满算也刚十岁,哪里就”
冯大媳妇忙道:“奴才烂了舌头都不敢毁谤主子,可老太太溺爱梵二爷,虽说是一家子姊妹,到底是要避些嫌疑才好,再没有纳了通房丫鬟的哥儿还跟姐妹一处玩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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