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获得了县尉一职,不过刘瑧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离开长安之前,田令孜曾找到他进行了一番谈话。
“刘县尉,你年轻气盛,做事锋芒太过,太容易得罪人了。此次你被人揭发,便是有人眼红你的白酒生意。”
“你可知是何人告你豢养私兵吗?就是那周至县首富梁明富。”
“咱伴随陛下左右,就见不得你这般有才之士被人诬陷。”
在田令孜的一番言语威逼之下,刘瑧“主动”送上了白酒生意的五成利润。
五成的白酒利润,这让刘瑧很心痛。
不过五成的利润也换来了田令孜这个靠山,虽然田令孜这个权宦的名声不太好,但大权在握也是真真切切的,今后刘记酒庄的白酒生意便可在长安畅通无阻了。
田令孜见刘瑧如此上道,有意帮其处理掉梁明富这个麻烦,不过最终还是被刘瑧拒绝了。
如果连一个小小的梁明富都解决不掉,刘瑧还怎么在接下来的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呢。
对于对手,对于敌人,刘瑧更加喜欢自己去解决。
回到周至县之后,刘瑧并没有急着去县衙上任,而是先去刘记酒庄和刘记商行看了看。
刘记酒庄已经暂停白酒的生产了,在刘瑧滞留长安期间,梁明富几次带人强闯酒庄,意图夺走白酒和香皂的生产设备。
好在酒庄的伙计基本都是刘瑧亲自带出来的乡兵,又有陆沉、秦俊威等人护持,才没让梁明富得逞。
县城里的刘记商行也关门歇业了,只有陆沉的老母还住在商行后堂中。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随着刘瑧的归来,刘记酒庄和刘记商行再度恢复了活力。
“二郎啊,恕我无能,没能打听到这次诬告你的那人是谁。”卜安明年逾四十,又是刘瑧的上官,但在十六岁的刘瑧面前,竟然会生出一股局促之感。
“大人有心了。”刘瑧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卜安明,自己已经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
毕竟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变化,事情没有把握之前,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尤其是此次梁明富的算计之所以能够差点儿得逞,证明其在长安也有一定的能量。
虽然如今的刘瑧也有田令孜在背后撑腰,但若是莽撞行事,怕还是会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
再说依靠田令孜这种权宦也不是刘瑧的作风,凡事还是得靠自己,也唯有自己才最可信、最可靠。
就在刘瑧思量之际,其就任县尉的消息已传遍了周至县,而梁明富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变得寝食难安起来。
这次他为了搞定刘瑧也是花了不少的代价,谁知那刘瑧竟然还能逃过一劫,这是梁明富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得知刘瑧已返回周至县之后,梁明富思量再三还是置办了一桌酒席,以贺喜为由去请卜安明和刘瑧了。
卜安明听闻梁明富宴请,原以为刘瑧会拒绝,毕竟梁明富觊觎刘瑧白酒生意的事情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二人的矛盾如今已难以化解了。
让卜安明没想到的是,刘瑧竟然欣然赴约了。
宴席地点是在周至县最大的一家酒楼——广丰楼,这也是梁明富的产业,谁让人家是县中首富呢。
众人一见面,还不等梁明富说话,刘瑧便抢先开口道:“小侄父母早亡,家兄又不幸罹难,多亏了叔父时时帮衬。然而小侄年幼,往日里对叔父常有不恭之举,今日特地当着卜县令,向叔父赔罪!”
“他这是何意?难道是知晓了什么,故意使诈不成?”
此刻的梁明富心中,好似有千万匹马奔腾而过,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卜安明见两人神色各异,也不言语,只是站在一旁默默观察。
“两位站着做什么,坐下吃菜啊,叔父准备了这么一桌好宴席,可不能浪费了。”刘瑧大咧咧地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二郎,听说这次你去长安差点儿被抓进地牢,这是怎么回事?”梁明富沉吟再三,还是试探着问道。
卜安明闻言心中一动,双眼紧紧盯着刘瑧,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
对于刘瑧此次落难,卜安明心中也有过几分猜测,只是没有任何证据而已。
却见刘瑧一边大吃大喝,一边随意地说道:“没什么,有人告我豢养私兵,后面朝廷把事情查清楚了,根本没有豢养私兵的事情,反而因为我剿匪有功,让我当了县尉。”
卜安明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不明白刘二郎是怎么把豢养私兵四个字说的那么轻松随意的。
梁明富也是心神一震,没想到刘瑧这么随意就把事由说出来了,心下当即担心对方已经知道了真相,随即问道:“可知是何人害你吗?”
刘瑧闻言转过头,双目清澈、面带微笑地盯着梁明富,心中暗道:“你也知道这是在害人呢。”
梁明富被刘瑧盯的发毛,额头当即出现一层迷迷的细汗:“二郎这么盯着我作甚?”
“今日天气也不热,叔父怎么出这么多汗?”刘瑧笑道:“此次陷害小侄的人不会就是叔父吧?”
桌上气氛瞬时一凝,梁明富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我怎会如此……”
“哎呀,小侄不过开个玩笑,叔父紧张什么。”刘瑧哈哈一笑,若无其事地一边吃菜一边说道:“到底是何人告我,我也不知道,陛下没说,给我封了官就打发我回来了。”
“二郎可真会玩笑……呵呵……”梁明富尴尬一笑,心里却大骂不止。
就在这时,刘瑧又笑道:“叔父,最近小侄吃多了宫廷酒菜,这宴席吃着总有些差强人意,我想再加几个菜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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