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说,有了金银不愁没有女人,但有女人就不一定有金银,所以他是要金银而不要女人的。”
季长青不禁感慨万千:“这个龟奴真不愧是奸诈之徒。”
有了金银的确就有女人,妓院的大门随时都为有钱的男人开着,随时都可以去“轻松”一番。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这样的荒唐,这样的无聊。你痛恨也罢,厌恶也行,但它实实在在存在着,并且延续着。
“但你为什么要女人而不要金银?”季长青不解。
“因为我是强盗,金银可以偷,但没有了女人,总不能长期去偷吧!”
女人虽可以偷,却是不能长期去偷的,否则就成了采花大盗,所以大多强盗是盗财物而不大偷女人的。
“这样说来,你偷过女人?”
“偶尔。但也是两厢情愿的偷。”杨枫并不否认,那是在他真正的爱上小蝶之前,何况偷女人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但女人就不同,女人偷男人就是天大的见不得人的丑事。这是因为什么?
季长青满脸羡慕之意:“那一定很刺激。”
杨枫点头,没有开口,似在回忆他偷女人的情形。
季长青又满脸遗憾之意:“这样说,我岂不是白做了几年强盗?”
杨枫一愣:“为什么?”
季长青说:“我做这几年强盗,偷抢的都是金银财宝,从未偷过女人。”
杨枫一笑,说:“你已经有了香儿,就没有必要有这些想法啦。”
季长青不住的点头。
方至德简直可称珠宝收藏专家。
他的珠宝分类也特别讲究。
大的一类,小的一类,金的一类,银的一类,玉的又是一类。
珠宝还是大的好,玉的好,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
杨枫现在就正在欣赏大型玉雕。
玉观音、玉睡佛、玉狐、玉猫······数不胜数,目不暇接。
杨枫是个大行家,分辨得出这些全是名贵玉器,和田玉,黄龙玉,甚至还有缅甸翡翠。这里的任何一件玉器,足够一般人家过上一辈子的幸福日子。
“大哥,你看这麒麟如何?”季长青手捧着一件玉器问杨枫。
但见这麒麟晶莹透亮,绿中有红,红中带绿,特别是眼睛位置,正好是两个红点,煞是精致,极具美态。
杨枫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那面如中秋之月,眼亦如中秋之月的燕秋月。
燕秋月的家传至宝就是玉麒麟,五年前被自称杨枫的人盗去,燕秋月因此弃文从武,从师数载,决心报仇,前几日找自己报仇,虽然败去,但他随时还会来找自己。
在杨枫的记忆中,他发誓,他从未见过这玉麒麟。
这个玉麒麟是不是燕秋月的家传至宝?
杨枫不答反问:“兄弟可知道它的来历?”
季长青盯着杨枫,微笑说:“大哥说笑话了,其实你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此话怎讲?”
“大哥五年前做的事,也许早已忘记,但小弟却是早有耳闻,记得清清楚楚。”季长青一脸正色,“五年前金州大盐商燕汉年的家传至宝‘玉麒麟’不翼而飞,留下大哥大名,这事大哥可记起?”
杨枫点点头:“记得。”
“这玉麒麟就是燕汉年的那件,不知怎的落入了方至德的手中?”
“其实这并不奇怪,这就好像银子一般,总是从一人手中传入另一人手中。”
杨枫敢发誓,他以前连见也未见过,更不用说盗了。
是谁在嫁祸于我?这是为了什么?
但杨枫瞬间也就释怀,他所背的冤名已够多,又何必在乎这一件?所谓的“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季长青说:“我们就拿这玉麒麟却给方督军左手如何?”
杨枫点头同意:“如此甚好,这东西转来转去,又转回我的手里,现在拿去给他做寿礼,还有点可惜呢!”
欣赏玩赏尽兴,他们才出了密室,并且顺手牵羊拿走了一些珠宝,他们脸上绝无愧意,相反还有几分得色。
他们本就爱做顺手牵羊的事,时间久了不牵一下难免有一些手痒。
出了密室,刘老五还在睡大觉,安排他这种人来看守密室,人家把财宝搬完,恐怕他还在与周公畅谈呢。
奇怪的是杨枫他们一近他的身,他就醒了。
他长长的打了个呵欠,睁了惺忪睡眼:“我道是谁,能闯过十九道关卡,原来是大当家的,不知大当家有何吩咐?”
“我也没什么事,来我给你介绍,这位便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结拜大哥杨枫。”
“大盗杨枫?”刘老五满脸惊奇之色,“久仰久仰。”
“不敢。”
季长青说:“我这次到这里来主要是因为大哥的事的,大约半月之前,你们这里是不是有批军饷被盗?”
“是的,大当家的问这个干什么?”刘老五的一双鹰眼紧盯了季长青。
“你先别问。”季长青仍旧问道,“你专管军库,知不知道是谁盗的?”
刘老五摇了摇头:“我也不大清楚。”顿了一顿,才又开口,“那晚我还是同从前一样,提了一壶酒,炒了两个菜,在这个桌上吃喝着,大当家的也知道我这个人,离开这酒就活不下去。”
“我知道。”
刘老五接着回忆说:“那晚也许是我多喝了两杯,大约三更未到,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结果第二天一醒来,就听说军饷被盗了,并且都说是······是这位杨大哥干的。”
季长青问:“是有人亲眼见过吗?”
“哪里有?只不过是胡乱猜疑而已。”
“哼,胡乱猜疑!这些人害得我大哥无处留身,远走关外。”季长青很是气愤。
刘老五说:“听看守前面那十八道关卡的人说,他们也是三更未到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全不知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是中了迷香迷药,连你也在内。”很久未说话的杨枫开口说,杨枫对这种雕虫小技很是精通。
季长青点点头,说:“大哥,看来这盘棋的关键之处还是在方督军身上。”
刘老五忍不住问:“大当家的,你们究竟下的是什么棋?”
季长青说:“你们这里的军饷被盗,方至德则密令金州府衙知府施威捉拿杨枫大哥,于是大哥便不明不白的被捕入狱,险些被置于死地,若不是大哥命大,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不能与小弟见面了。”
季长青的这一番解释,说得义愤填膺,兄弟之情自然流露,令杨枫感动不已。
刘老五说:“小弟认为是方督军在从中作梗?”
季长青点点头:“大哥认为呢?”他问杨枫。
“我也这样认为。”杨枫说,“听方至德的宝贝儿子方情说,你的这位五管家亲眼见过,是我杨枫作的案。既然此时五管家说并不是这么回事,足以说明一定是方至德在从中捣鬼。”
“想不到方督军会诬陷我刘老五。”刘老五不禁慨然。
“但他也想不到杨枫有我这个拜把兄弟,更想不到我有个兄弟在他身边,哈哈,千算万算,他方至德想不到的事也同样很多。”季长青说到得意之处,不禁连打几个哈哈。
“他也绝想不到杨枫会到他的老巢来。”刘老五说,“并且恰在他五十大寿之际出现,这难道是天意?”
“天意如此,我们只好顺天而行,去给他做寿了。”
季长青的话说完,就听杨枫说:“有件事我要请教刘兄。”
刘老五说:“‘请教’两字不敢当,有什么说尽管说就是了,小弟知无不言。”
杨枫说:“八十万两军饷并不是个小数,虽然方至德非常富有,但丢了这八十万两军饷,同样是在他心上剜了一块肉,他丢了军饷,你们这些看守金库的有没有受罚?”
刘老五说:“没有多大惩罚,只不过痛斥了一顿,我们大家都战战兢兢的,以为有多大的惩罚呢,想不到只是骂几句便了事。”
杨枫沉吟半晌,说:“就凭这一点,就能判断军饷的被盗与方督军有关。”
季长青说:“也许军饷根本没有被盗,而是被他自己私吞了。”
“很有可能。”杨枫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当面问个清楚。”
季长青说:“现在三更已过,已经不早,我们该行动了。”
刘老五说:“方督军做了六年督军,人情面比较宽,客人不少,所以现在仍然是高朋满座。”
季长青说:“我们现在正好去浑水摸鱼,岂不是有趣的很?”
刘老五说:“但方督军不是鱼,他是属猴的,是只猴子,你去摸他,也许他会反抓你一爪,大当家的一定要小心。”
“我不管他是猴子还是什么,就算是老虎,我也要去摸他一摸。”季长青转问杨枫,“大哥,你说是不是?”
“当然,老虎有时也像病猫。”杨枫也不在乎方督军这只“瘦猴”。
他这一生“摸狗”惯了,现在“摸鱼”、“摸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当家的一定要小心谨慎,方督军这只猴子不比其他,千万别叫他抓伤了脸。”刘老五仍不放心。
“没事的,我倒要见识一下这位方督军到底是怎样的一位人物。”
季长青不是初生牛犊,他是一寨之主,打家劫舍的寨主。
杨枫更是历经风险成名已久的大盗,他们无所畏惧,想什么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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