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学得卖力,没过几天,妈妈们就满意了,安排了时间,给她摆花台。
风月楼里来个了天仙似的姑娘这事,已经在扬州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摆花台的消息一放出去,就迅速传了开来。
时辰还没到,楼里就聚满了人,就等着花台摆起来,一睹天仙的真容。
含秋正在屋里给客人们弹着琴,客人们点的明明是她,可说的却全是今日天仙摆花台的事,都在说她在铺子里的事迹,半点不没听她的琴声。
裴云在铺子里买胭脂挑首饰的事情,也早在扬州城里传开了,就连花街上都人人听说过,都知道风月楼里来了位官家养出来的姑娘。
别的楼子来了好几波人打听了,也有人放出了一些耀眼,说她虽然是官家女儿,却相貌无盐,故意诋毁她。
可不管是称赞还是诋毁,只要话题起来了,人们的好奇心就有了。
所以今日的花街,其他楼子都是门前冷落,只有风月楼台下客满,就连青兰都忙得不可开交了。
林月恒和孟白尧就乔装改扮,混迹在了人群之中。
他们的任务,就是高价拍下裴云的头夜来,让她一夜成名的同时,保全自己的清白。
二人一身锦衣,穿金戴玉,一左一右装作互不相识坐在厅堂之中,各自喝着酒,都没叫姑娘,就等着开台。
妈妈们在楼上打量着楼下的客人们,一眼就瞧见了他们二人。
虞妈妈笑道:“来了两个有钱的主儿,庞妈妈,一会儿让那丫头好好表现,把那两位公子的兜里的银子都给榨出来。”
庞妈妈也瞧见了他们,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对比,分不清谁更有钱一些,便道:“好好表现那是她应该的,至于这两人兜里的银子,要榨出来还不方便?只要让他二人斗起来不就成了。一会儿好好嘱咐嘱咐她,让她别忘了咱们这些日子教她的手段。”
虞妈妈乐呵呵地笑道:“说的是。今日若是能立起这个花名来,当初花出去的那些银子,可就全都回来了。”
青兰猜得没错,给裴云买镯子首饰的那日,虞妈妈确是心疼了。
风月楼挑起了两国战事,要补贴军费,自是缺钱得紧,让风月楼上交的钱也多了些。
她们除了不停地逼姑娘们接客之外,还得缩减楼里的开支,手头也并不宽裕。
好不容易买了个能当花魁的好苗子来,她们自然盼着日进斗金,好在上头面前表现一番了。
楼下的舞台已经开始布置起来了,摆上了灯笼,装点了鲜花帐幔,四角点了熏香,气氛已经烘托了起来。
摆花台的时间越来越近,楼时的人就越来越多,等着的客人们也越来越心焦,不停地往楼下花台上看,含秋弹得琴半点也听不进去。
含秋一恼,干脆不弹了。
起身说道:“两位公子既然如此心焦,不如含秋这便去问问,看她准备得如何了?”
一提到仙子姑娘,两位公子立刻点头说道:“再好不过了,含秋姑娘快去快回。”
焦急之色,可见一般。
含秋脸上笑得可人,一转身,神色就阴狠愤怒。
花台还没摆出来就抢她的客人,要真让她轻易踏上了花魁之位,还会有她含秋立足之地吗?
裴云住的院子之前一直是她住,她对那里也是了如指掌。她曾发现屋子里有一处暗道,通往庭落的假山山洞之中,一直没有声张,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没说。
这次她气不过,趁没人注意,悄悄从密道潜进裴云的房里。
裴云正在屏风后头沐浴,要登台的衣裳就在屋里熏着香。含秋轻手轻脚地进来,拿了妆镜前的胭脂,扣下来全倒在她雪白的新衣上,然后又从原处回了庭院之中。
她刚走,陆棠清就提着热水进来了。
一眼瞥见衣服上红了一片,脸瞬间就黑了。
“大陈吗?”裴云听到动静问了一声。
陆棠清将热水送了进去,压低声音说道:“方才可有人来过?”
“不就是你吗?”
“你衣裳上被人泼了胭脂。”
“什么?这怎么可能?就你刚才进来过,没人进来啊。”
“定是有人进来了,你妆台上的胭脂被人扣出来了。”
“那怎么办?我就这一套上台的衣裳,弄脏了还怎么上台跳舞啊?”
“我去想办法,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出去。”
“好,时间不多,你快去快回啊。”
裴云心慌意乱,从浴桶里起身,赶紧穿好衣裳走出屏风。
一看桌上熏着的衣裳,果然被胭脂污了,弄也弄不干净,再看妆台前的胭脂盒子,那盒二十两买来的胭脂就这么空了,只剩下一点点底子在那儿。
“到底会是谁呢?”她喃喃地道。
她想到了含秋,但没证据。楼里各怀心思的人太多,除了含秋,或许还有其他人对她心怀妒意,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大家在一个楼子里抢饭吃,除了青兰,谁都不想她当上花魁之位,每个人都有可能动这个手脚。
只是,动手脚的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
她洗澡的时候明明关了门的,只要有人进来,一推门她肯定能听到声音。可刚才她明明什么也没听到啊。
如果楼里真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这个房,那她今日能毁她衣裳,明日就能在她饭菜里投毒。
裴云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在屋里四下翻找起来。
还没找出什么头绪,陆棠清就带着个包袱回来了。
“芸娘,你在做什么?”
“我在找有没有密道什么的。你不是说这两间院子单独在这儿很可疑吗?”
“先不管这个,你登台的时间快到了,赶紧换衣裳。”
刚一说完,庞妈妈就敲门了。
“如霜,一会狮就要登台了,可准备好了?”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裴云一边说着,一边催促陆棠清帮她换衣裳。
“我进来瞧瞧。”
“不用了,我马上就好,很快的!”
妈妈一听她这口气,心里起了疑,声音一凛,问:“你屋里可是有人?”
“没有!”话刚一说出口,陆棠清就给她使了个眼色。
她忙改口道:“有,大陈在这儿。”
“开门!”庞妈妈不容质疑地吩咐道。
陆棠清上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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