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县长及从吏禀报后,算是没有太多事了,朱信刚由议事府退出来没多久,朱皓就走过来。
朱皓正值县丞,此时与县长等人的讨论结束,第一时间就来见朱信。见面即问:“没伤着哪吧?昨日当真是骇死人。”
“劳二兄担心,信无碍。”
朱皓说:“这次要几个家兵跟着你,明征你不能再推辞了。”
朱儁迁为交趾太守前,朱府就广收家兵,虽然朱儁于交趾平乱时带走了大量家兵,但府上还存了不少以保平安。
先前,朱信不愿带上家兵,是因为不想给乡民树个仗人为事的形象,不过现在连个人安全都受到了影响,朱信也就不再推辞了。
二人在府上边走边谈,朱信问道:“二兄,今日我欲知余姚王氏其底细,二兄久待县中,应知之甚重吧。”
“汝之遭遇我已有所了解,这王氏本是中原之族,新莽乱纪时率宗人南下,于会稽安家,数代以来,颇有家资。王氏诸人横霸乡里久矣。”
“就无人可制其么?”
“王氏曾有先祖为本地县令,且散资聚众,听闻曾收留流亡的逃犯。”
朱皓随之一顿,小声说:“王氏固然虐压平民,可对官吏多有行贿,因之数县对王氏虽有不满但常容忍,就是刚刚的议谈,也有不少人为王氏洗罪。”
朱信大概知道钟余长吁难除不法的原因了,王氏之所以可法外浪迹是因为贿赂县官,而欺虐乡民则是因为豢养爪牙啊。
朱信发现了原因,却感到更加棘手,前时朱信对乐尚的豪言壮语自然不是作戏,打击王家是朱信必为之事,朱信受前世法治社会氛围熏陶,本人尊崇向法而行,再者王氏骄横,若是由着他们天天乱纪违法,多弄出几桩盗杀案,那朱信的游徼也不用再当了,故此,朱信一改前态,决意遏王。
遏王氏,究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下一步还要听从县长诸人的安排,而眼下钟勤之事还是要务,像钟勤这样的狠人,这次敢来归亭劫人,下次说不定敢去渔丰亭劫母,渔丰亭不可不备防。
念及钟勤,朱信又想到他的威胁之言,忙托朱皓遣人把黄儿送回。他想到:也不知道这黄毛丫头听到我有危险会不会担心我。
……
在对新犯的拷问结束前,县长还不能对王氏定罪。但如朱信所料,加强了渔丰亭的防备,县卒非紧要情况不能轻易调动,就从各亭中抽调数人入渔丰亭。
过了一日,朱信现也无事,料想有几日未见钟母、钟福,也顺便去看望一下。
领着三位家兵,朱信也未骑马,缓至渔丰亭,见到了同途的范疆、乐尚二人,想必他们就是调往渔丰亭的人了,顺道打了个招呼,乐尚状若往常,范疆面闪过一未察觉的不虞,很快恢复了正常。
朱信等人到渔丰亭时,钟母等人才吃过夕飧,正在闲谈。钟母见了朱信,叫着钟福给朱信行礼,朱信却是拒绝了,说:“钟母气色好多了,在这未受委屈吧。”
“不委屈,不委屈……游徼大人,听说昨夜阿勤他……
“呀,钟母无需多虑,怎样也不会怪到钟母头上的。”
钟母闻言心中大石落定,身体为之一松。在朱信的嘘寒问暖下,钟母也就放下心来,随之与朱信多有谈问。
现在渔丰亭已汇聚二十人,本来宽阔的亭院变的拥挤起来。一人伺于槐树下,这人头围巾包额,低头不示人,与其他人十分生疏,不过这里的亭卒来自各亭,不相识也无怪。
范疆走向那人,轻声道:“阿勤,不想这般多人,救汝母之事恐怕难以实行。”
这人竟是钟勤,他已入渔丰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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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志》云:每县、邑、道,大者置令一人,千石:其次置长,四百石;小者置长,三百石;侯国之相,秩次亦如之。
另一提:当时扬州地广人稀,其县多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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