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勤已入渔丰亭,而昨日还怒其堕落的范疆今日却像是与钟勤勾结在一起?这还要说回昨日范疆夜追钟勤说起。
……
当时钟勤跑到一处丛深蔽野后就停下,紧随其后的范疆追上了钟勤,随后二人有了一番交谈……
“范兄,那日我并未参与杀人,出现在那儿,实在是王氏所逼,不得不从耳。”
“不得不从?今日也不得不从么?你不能脱离王氏么?你忘了当初你我二人号为侠名,最厌恶的就是为人驱使作恶吗?亏得范某人以为你有苦衷,真是瞎了眼,早知当日便是拼上幸命也要将你留下!”
范疆怒发冲冠,持刀紧逼,大有一言不合即动手的架势。
出乎范疆意料的是,钟勤弃刀半跪,摘了自己的蒙面布,诚恳道:“曾经为顾家生计,不得已投靠富家,本听说王家善待宾客,不想一入王家才看清他们的真面目:高利放债,欺男霸女。诚然一副恶户作为,勤不是不想脱离,但是他们以家亲威胁,难脱身耳!”
范疆默然,小半晌才说:“此刻你家母弟皆于亭中保护,不必担心平安,你能自首吗。”
“范兄若是不信我,我当然可以束手就擒,自认服罪,可勤了解王氏,必会以家小来迫我不出卖王氏。今夜归亭亭卒的表现范兄亦见也,勤怎能放心阿母和幼弟……如若范兄能确保我家母弟平安,勤,愿服罪!”
钟勤近乎泪声俱下,范疆终是动容了,他收刀扶起了钟勤,说:“阿勤,我信你矣,说吧,我该怎样帮你。”
“能妥善安置家母幼弟,勤度之,唯有大侠石平冠可为。范兄若是可帮我送母弟出亭,勤必服罪。”
到底有着往昔情谊在,范疆思虑一会,表示愿意再帮一次,然后二人计划明日动身,最后范疆回来谁人不见就回屋,装出一副沮丧的样子是怕露出疑端。
……
于是就有了钟勤进入渔丰亭的由来,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想此亭增加了防备,还又迎上了领家兵的朱信,纵使钟勤轻视亭卒,数量到了也不能不重视。现在钟勤也有些烦躁,难道今日白来一趟?
钟勤怎般想法,朱信自是不知,他仍是与钟母闲聊,时不时调侃一下钟福这小少年。钟母等人也是知晓朱信人无恶意,且主动关心自己母子,与朱信闲聊也不再拘束,朱信主动以晚辈自居,钟母可直称其名。
“阿信,这些日子来,你过的想必不易吧。”
“有些,但抗得住,吃这碗饭就要做这行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钟母也不要太担心长子,住在这里好好养养身子,让阿福多照顾你。”
“唉,可惜在这不知何时是个头啊!我那不孝子不服罪,我母弟二人从此出不去不成。”
朱信不知如何安慰钟母,他不能决定钟母等人的去留,但又有心开导钟母,说道:“钟母,长时久坐于一处确实不利于养生,阿福,馋着你阿母出去走走吧。”
虽然不能改变她们的去留,但是只是出去走走也不至于违令。
钟福是个闲不下来的活泼性子,在这又不能上树挑蛋,下水畅游,平常的玩伴一个也见不到,闲的人都发慌了。一听能出去当即是蹦起来,好似活脱脱一个猴儿。
朱信跟亭内人打了个招呼,带着家兵一同出去了。
范、钟二人相视一眼,皆认为有机可乘,不久后也出亭。也有一人在其后出亭,不过他与钟、范二人并不同行,他窜向路上一马车。
待在车上的就是早有准备的左斗等人。原来这人是左斗安插的内应,左斗因是知道了此事,迅速领人向朱信等人所在而去。
……
许是久未出走,钟母等人走得比较远,朱信想着难得闲散一回,也就由着钟母。一路上朱信多问着钟福读书学习之事。
“阿福,我且问你《孝经》所云的孝之始也,何也?孝之终也,又是何也?”
钟福不好读书,贪玩成性,晃了半天脑袋也答不上来,不过还算实诚,直言:“不知。”
朱信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知否?”
“哦。”钟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朱信知道钟福多半没听进去。
朱信扬了扬斗笠,拍拍钟福的肩,说道:“阿福,你兄长与你恰似圣人所教的孝之始终啊。你兄长所行不法之事,害人且害己,恐有一日身体发肤毁伤殆尽也,钟母对你,是希望你博览群书,作个学富五车的乡贤扬名万里啊!”
钟福这会儿听懂了许多,可想到自己对诗书的一窍不通,觉得自己终究会“不孝”了。
“嗖!”
一急矢呼啸而来,刺中了一家兵的臂膀,他吃痛大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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