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么?”
“小人也不知道,但将军不要着急,如今...也就只能等另外的机会了。”
何苗被这种“我知道你很急,但你不要急”的态度气笑了,太后和张让等人可能不知道事情之后的走向,他何苗可是知道的。若不尽快拿到兵权,若之后何进身死,这群兵士没大将军的名头压着,很难听何苗的指挥。拿不到兵权,那之后董卓入主洛阳,何苗自己可就危险了,这怎能让何苗不急躁。
不对!太后和张让不知道历史的结局,可这并不妨碍他们操控局势,他们完全可以通过各种手段达成他们想要的结果。
何苗臆想着何太后是不是将自己作为一颗棋子,在洛阳朝堂这块棋盘上夺一块地盘,吃掉对手的目,又或者,自己这颗棋本就是送给对手吃,以引出破绽。
前路晦暗不明,无数的线条交错,交织成洛阳城下的经纬。何苗是有前身的记忆,但那些记忆好像并不能真正帮到自己什么。那这兵权是取还是不取呢?自己是否要挣脱那无形巨手的掌控?
何苗越是思考,看向张千石的目光便越是阴冷,张千石毫无察觉,正准备将刚才捡来的枯枝树叶堆在一起,着火造饭。
“别弄了,送我入营。”何苗的声音坚毅,既然什么都看不清,那就按自己的想法来。不管何太后和宦官是怎样的打算,何进又将是什么样的结局,但至少,自己掌握住一支兵马是绝对不会错的。
“车骑,如今吴张二人还在营中...”
“别废话,按我说的做。”何苗打断了张千石的话,发出的命令不容置疑。
张让的计划非常简单,遮掩何苗的容貌后,让人带他进入宫室,联络旧部和投靠宦官的将领,再在军队主官不齐的情况下,召集将领,以诏令强压之。
若有意外,就由张让手下的人强杀在场的吴匡或者张璋,不必考虑能收拢多少军队,总归有何苗的名头和天子的名义傍身,结果不至于太差,哪怕只能带走数千军队,但只要能入洛,事情就会有转机。
何苗和张千石来到宫室门口,看着里面巡逻的士卒,张千石说到:“看吧,车骑,若吴张二人不分兵离开,二十多队岗哨每五十息就能巡逻完一圈,我们根本没办法潜进去,就算你我的速度再快,到蒋将军的部曲也要七八十息。”
他们二人花了一刻钟多的时间,绕宫室外围走了一圈。能够屯驻三万余人的宫室听起来挺大,但放到后世也不过是一两个高级中学能占的面积。
眼下这道宫门是离他们的目的地最近的一道门,进入只要穿过一二个杂院,就能联系上里面的内应。
“没有人在门口附近接应吗?”
“各部只能在自己的驻地操练,不能离开、窜访,巡逻的人都是吴张的部曲,旁人根本没法染指,能将我送出来接应车骑已是冒了很大风险。”
张让说是临时起意才叫人接应何苗,何苗并不信这个说法,即使昨晚自己没有被宦官的人找到,他们也一定还会找到其他合适的人选。
何苗让张千石先回营知会将军蒋正,他自己则是先把伪装卸去,又稍等了会儿,才大摇大摆地往宫室走。
“站住,干什么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守门的两个士兵看到一个人往宫门走来,隔着老远就大声喝止。
何苗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门前才大声说:“吾乃车骑将军何苗,奉大将军之令来找吴匡张璋。”
守门的人并不认识何苗,虽没有放何苗进去,但也被何苗的话唬住,不知道该干什么。
门前的动静已经被巡逻的士卒察觉,七人的小队快步走到宫门前,看到前方站了一个人。普通的士卒不识人,小队的队正可是见过何苗的,就在前两天,他还看到吴匡亲自送何苗出宫。
队正赶紧上前踹了守门的人两脚,说道:“见过车骑将军,不知将军来此有何事?”
“我奉了大将军之令来此,赶快带我进去见吴张二人。”
“将军可有信物,或是大将军的诏令。”
队正知道此地的规矩,于是要何苗拿出凭证,何苗则回道:“我这张脸不能做凭证吗?”
“若是大将军在此,小的自然不敢拦您,可大将军如今在洛阳城内,小的确实不敢擅作主张。”队正有理有据,又扭头对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进去通知张璋。
何苗自然也注意到了队正的小动作,于是怒道:“耽误了大将军的大事,你担得起吗?我若非要进去,你又能如何?”
“若将军没有诏令,下官就不能放将军进去。”
“诏令自然是有,但你并没有查阅的资格。”何苗从怀中掏出诏书握在手里,却没有打开。
诏书下面坠着皇帝诏令的标识,队正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就是知道近日洛阳城中有大事,见何苗拿出诏书后,也不敢再做阻拦,谁又能保证何苗拿的不是大将军的诏书呢?
队正只好带着何苗往张璋所居的宫室走去,其余五人将何苗围在周围,既是保护,也是看管。
“这里是哪部所驻?”
走到蒋正所驻的宫室旁边,何苗开口问道,脚步自然地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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